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你當真將他視如己出……”想起那些往事,令她不得不感嘆了一句,莫名一笑,語氣卻像是有些自嘲。
“這孩子著實跟你相像……”
“我們的兒子,自然是跟我像。”他將她攬進懷裡,讓她枕在他的腿上,輕輕地撫摸她的髮髻,溫柔地望著她:“若是女兒,還是像你一樣好看的好。”
年關當日,偌大的蘭苑中甚是冷清。使役們都被放回家中去了,燒柴煮飯這些瑣碎事,都只得他們自己親力親為。
可衛青倒像是樂在其中,一清早便去井中打了滿缸子的水,轉身又將柴房的木材都取出來,砍了許多的柴火,足夠用三五日的分量。
桃花晨起時來打水,卻見堂堂大將軍在柴房外劈柴,驚的趕忙放下手裡的水桶,神色慌張地攆上去行禮道:“這可怎樣使得!大將軍,這些事還是由奴婢來做吧。”
“已差不多了。”他把手中的斧子放下,抬眼望著她,語氣溫和:“就我們四人,你就不要再拘禮了。水我已經挑好了,你去燒些熱水,送到房裡來吧。”
說罷,他低眉輕輕撣了撣身上沾染的沉霜,轉身孑然而去。
桃花望著他徐徐離開,雖只著一襲樸素清減的青衫,與尋常人家的男子沒有什麼不同。可即便是如此,那挺拔蔚然的背影卻總是透著不同於肉骨凡胎的氣度與深秀。
她低眉望向地上那一堆被他落的整整齊齊的柴火,俯下身去撿起其中一根,握在手中沉默著端詳了半晌。
雖皆為南之喬木,有人是火木柴薪,可有些人確是大廈棟梁。若是不能物盡其用,將棟樑化為柴薪付之一炬,是也能帶來光和熱,終也是大器小用,毀舟為杕。
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創造轟轟烈烈的事業,而不是被困在這尋常人家柴米油鹽的磕絆中。
李鸞比往日起晚了近一個時辰,一整夜過去了,房中卻依舊十分溫暖,應是他起來向暖爐中又添了炭火,才讓她直到衛登隔著門來拜安時,才從美夢中倉皇醒來。
這才發現身旁的榻上已空了,餘溫早已所剩無幾。
“外面冷,登兒你……進來吧……”李鸞忙披上一件外衫,望著門前那一抹小小的倒影柔聲道。
“這……我還是等孃親梳洗完畢再來請安吧。”門外的人兒婉拒了,似是又對著門框拜了拜,輕喚了聲:“孃親,孩兒先行告退了。”
李鸞想要叫住那小人兒,卻看著自己一身的凌亂,實在是有些不合禮數,便只得任由那稚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了。
孃親……
孃親……
原來被人喚作孃親,竟是如此奇妙的感覺,彷彿樹木一夜之間長出了茂密的枝蔓來,忽然有了保護一個人的決心與力量。
若是那時,那個孩子可以平安降世,是否她就不再一味地選擇逃避,而是能為保護自己的孩子堅持下來,讓一切都慢慢迴歸到正軌來。
可她那時年紀還太輕,許多事都還是懵懂。若換做現在,她斷不會再因一時的任性而輕慢了他的到來。
若是,能與他再有一個孩子,就好了……
她又憶起了往事,不禁望著那火爐中的星火冉冉出神。而他卻在此時推門進來,望見她坐在床邊紅了的面龐。
“你……去哪裡了?”她侷促地別過臉去,不叫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緋紅。
他緩緩踱來,落坐在她的身邊:“我去後院將柴劈了,看水缸也快見底了,便又挑了些水。”
說罷,眼睛向下輕瞥,落在她□□在外纖細又蒼白的玉足:“不冷嗎?”
她紅著臉搖了搖頭,他卻忽然彎下腰去,拾起鞋襪要為她赤著的腳套上。
“……我自己可以來。”她慌張地掙脫開,退回到絲被中去,仔仔細細地給自己掩住。
羞赧地指著他手中的鞋襪,面龐像是被爐火映的通紅:“你放在地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