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候今日確實是被灌夫那個老兒氣糊塗了,還是公主聰慧鎮靜,寬宏仁德,為夫真是慚愧。”他說罷便牽起公主的手,疼愛地輕輕安撫,長舒一口氣來,對著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阿青道:“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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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看向阿青,只見他面露難色,思忖了許久,才輕聲回答:“在下……衛……青。”
“為何本候在侯府從未見過你?你是何時來侯府做事的?”
“侯爺!侯爺!”
只聞一聲疾呼,我抬起頭,看見陳叔風塵僕僕地匆匆趕來,跟在他身後的緊跟著的,是我那白衣如雲的二哥。
陳叔看見被下人五花大綁起來的阿青,急忙上前來。
他在我和阿青前面,向著公主和侯爺跪下叩首,行了大禮,方才起身,徐徐說道:“稟侯爺。公主,這是衛媼的小兒子,小的時候,在咱們侯府長大的。侯爺可能記不得了。他很小時候,就隨著他父親出了侯府。現在因為家中生了變故,回來是來投奔衛媼。這孩子品性溫厚,少年時又長在侯府,是懂得禮數的好孩子,老奴便做主將他留下。不成想還沒有安排好,就先驚動了侯爺和公主。公主、侯爺念在他還年少,又在府外沾染了些習氣,還請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衛家的孩子?”平陽公主眉首輕斂,有轉眼仔細打量了阿青一番,不由輕聲笑道:“那就怪不得了,衛家的孩子都是頂懂事的好孩子。侯爺可還記得長君和阿儒,哪一個不是言行恭謙,做事麻利的。再說子夫,更是百裡挑一的伶俐人兒。本宮看,倒確實不是一般的山野市儈之人,似是讀過幾年書的樣子。原不想是從小長在咱們侯府裡的,要不說我們侯府人傑地靈,鍾靈毓秀。就連侯府的下人,也都是知書達理的,斷然是某些匹夫莽漢所比不得的。”
說罷,她淺淺一笑,命身後的婢女上前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陳叔:“陳叔莫要緊張,方才只是一些誤會,侯爺怎麼會和這孩子生氣呢。只是方才在馬場,有些魯莽之人,掃了侯爺的興。不過咱們侯爺向來海量,定不會跟那種人一般見識的,是吧?”
大漢帝姬,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姐姐,這份尊貴的皇室血脈,當真是不只是隨口說說。
不僅人長得格外美麗,說話談吐,張弛有度,語氣溫軟,但卻透著力道,任誰聽了她方才那一番言語,都會覺得彷彿是被恰到好處地推拿了一番,只覺得頸骨酥軟,甚是舒暢。
她語意周全,胸懷眼界更不是尋常女子所能及的,舉止儀態,雍容大度,不失大家風範。
這讓我不禁都覺得,她身邊的夫君,縱使也是王侯將相的高貴出身,卻根本無法與她匹配。
平陽侯聽完她這樣一番宛如春風的話語,方才的暴躁與憤懣似乎也都盡數平息了。
他望著公主凝望著他的溫柔美麗的笑臉,不由也露出了抒懷的笑容,凝望著平陽公主的眼光,也是格外的喜愛,急忙應聲說道:“本候自然是不會跟那老匹夫見識了。公主說的沒錯,衛家的人本候用著放心,你方才說你叫什麼?衛……青是吧,以後你就跟著本候,做本候的馬僕。”
“阿青,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謝謝侯爺。”陳叔急忙轉身望向一邊臉色稍沉的阿青,催促道。
阿青沉默了片刻,輕聲應道:“諾。”
“你們還綁著他做什麼,快給他鬆開吧。”平陽公主輕聲道:“叫人給他做幾身得體些的衣裳,以後跟著侯爺出去,總要穿得體面一些,莫要丟了咱們侯府的顏面。”
“諾。”陳叔急忙應道,幾個奴僕也趕忙把阿青身上的繩索盡數卸除乾淨。
“公主事事為本侯思慮,得公主這樣的賢妻,夫復何求?我曹壽是積了幾輩子的德,才能娶到公主。”侯爺面露喜色,伸手挽起公主的玉手,輕嘆道:“方才是為夫失儀了,讓公主擔心了,為夫在這裡跟公主賠罪了。”
“侯爺這是什麼話,夫婦之間,侯爺怎還這般客氣呢。”平陽公主輕笑,抬起手腕,用衣袖輕輕拭去侯爺而頭上方才因驚慌而冒出的還未散去的冷汗:“侯爺先隨他們去沐浴更衣一番,瞧今兒在這外邊沾的這一身的晦氣,定要盡數洗去才是。等我哄好襄兒,侯爺梳洗好了,便陪侯爺用晚膳,再小酌一杯,如何?”
平陽侯聽罷大悅,急忙鬆開公主的手,笑道:“好。公主可不許反悔,本候這就去了。”
說罷轉身闊步朝而去,對著他身後急忙跟上的一群奴僕大喊吩咐道:“快去取本侯最喜歡穿的那套藤灰錦緞的狐絨大氅來。”
“諾。”
平陽公主一直望著侯爺的影子漸遠了,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她低垂下眉頭,慢慢地轉過頭來,臉上方才的笑意也漸漸淺了下去,怔怔地望著跪在地上一直沉默不言的我,語氣也變得清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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