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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看重她, 自然多推薦些。獻舞的時候,明擺著陛下原本誰都沒瞧上麼,怎麼後來又傳人來喚子夫去?”
“許是公主引薦的吧。”
“你怎麼了,清棠?這麼快便睡下了嗎?”
“實在是有些乏了。”
那天晚上, 子夫姐的床鋪空空如也。我側過頭來, 呆呆地望著白月光從窗欞的縫隙中漏出, 斜斜地落在她的床鋪之上,心裡莫名地空落落的。
不知是何時,我睡著的。
當我再醒來時, 已是早晨了。身邊的床鋪依舊整潔, 子夫姐姐果真是不會來了。
大早起來, 我就神志幽幽,自己隨意梳洗一通,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出神。屋中的人收拾好了, 也都紛紛趕去前面了。不知為何, 自打出了那件事,我因為害怕, 一直都在避免和她們交流。
突然門框“篤篤”地被敲響, 我晃過神來,心想這個時候前來, 會不會是阿青,便欣喜地跑過去拉開門, 誰知看到的是一個陌生面孔的侯府家僕小哥。
“清棠在嗎?”他望見是我雀躍地跑來開門, 臉上卻轉瞬又是失落的神情, 多少也有些意外。
“姐姐們都去前面了。”
“可否幫我把這個給她,她說,她的一雙履開了掌,我才記起來,送幾個給她過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一層層剝開,掌心露出的東西不由讓我心驚。
“姑娘你怎麼了?”他望著我略微有些慘白的臉色。
我略微怔了一下,趕忙收了收神色,一把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忙說:“我知道了,我會把東西帶給她的。
說罷,正欲合上門,誰知他又一把從外面摁住門框,望著我又笑言道:“怎麼姑娘你不去前面看看嗎?聽說前邊今天可熱鬧了。昨個陛下看上了府裡的衛家的姐姐,今兒陛下回宮,要把衛家姐姐也帶走呢……哦,還有衛青,方才聽說,公主力薦,說是一併跟著入宮了呢。姑娘好像平日裡和他們走的親近些,不去送送嗎?”
我聽完彷彿如臨五雷轟頂,什麼也來不及想,急忙破門而出,身後的小哥驚叫一聲:“姑娘……”,卻見我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地朝著前院跑去。
我感覺心臟快要從喉嚨中跳出來一樣,腦海中全是阿青,我才絞盡腦汁從平陽趕來與他相聚,為何他卻又要與我別離。
一路的狂奔中,我的內心全然是恐懼,視線全黑,唯獨留有那長道的出口,透一絲光亮,我奮力循著那唯一的透光口奔去,卻不知是誰一把攔住了我的腰,把我硬生生地拽住了。我茫然間回首,遇到一雙昏沉中透亮的眼睛,幽幽地望著我。
“晚了。”他望著,臉上看不出表情,一把將我拽向自己身旁:“他已經走了。”
我感覺心中那最後一道衰微的光火,驟然熄滅,不由眼前氤氳,臉頰兩行熱流滾滾而下。
“哭什麼?對他來說是好事。還要多謝公主,看得起他,幫他美言。”錦師傅見我只顧著哭,卻一字不發,他蹲下身來,嘆了一口氣道:“你總不希望他永遠都是平陽侯府裡的一個小小騎奴吧。你是個極聰明的丫頭,你知道他在侯府,實則是屈了他一身的本事。他是我的徒弟,人雖然有點傻,但是……”
“阿青他不傻。”我哽咽著打斷了錦師傅的話,淚眼汪汪地望著錦師傅,可是想到阿青要離開我,又不由地嚎啕大哭起來。
“好,好。不傻不傻……”他輕輕扶著我的肩膀,苦笑不得,連忙幫我擦乾眼淚
道:“你這丫頭,說你像洛白吧,可是眼裡的貓尿怎麼就這麼多呢……他又不是去了天邊,只是隨陛下進了宮裡,總還是有機會出來看你的。”
見我的哭聲漸漸小了些,只是低著頭嗚咽,他又輕聲說:“方才事情突然,他也想來找你,與你見一面的,可是……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這不,只能叫我帶話過來,讓你安心。”
我突然想起,在草原上,我逼阿青離開的那次,我歇斯底里地對他吼叫,問他難道真能守著我一輩子嗎?
他先是沉默,隨即下馬而來,伏在我的馬背上,一雙湛夜星空一般的眼睛怔怔地望著我,半晌,才輕柔卻有篤定地說出一句:“我能。”
那時,我只覺周身的血脈之處,都開滿了溫暖的紅蓮。
阿青雖然出身坎坷,但依舊瑕不掩瑜。他身上的光芒,總有一天是會被人看見的。他一路扶搖,我一路緊跟,總覺得,終有一日,我會再也跟不上他的腳步。
錦師傅望著淚噙噙的我,半晌也不知怎麼辦好,他素日裡,總是收拾像阿青那樣的豪氣的男兒,面對我這一個愛哭的小姑娘時,卻也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