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聽後一陣騷動,劉禪道:“大人為何是夏侯將軍?”
譙周道:“夏侯將軍是國舅,先帝歸天后自然是國舅輩分最大。另外國舅道德高尚,志向高遠,身材雄壯,又很長壽,皆滿足一個‘大’字。如今他病重臥床,御醫每日看病送藥皆不見好轉,所以臣斗膽認定,這個‘大人’就是指的國舅夏侯將軍。”
劉禪感慨一陣,道:“原來是這樣,譙大夫,卿真是學問頗深,令吾佩服至極!”
譙周道:“不敢,老臣直言有過,陛下不罰老臣已是感激不盡。”
譙周歸位後,劉禪道:“國舅看來是真快不行了,擇日吾親自登門看望。”
此時陳宅。
坐在前堂,陳祗回憶起了往事。
那是季漢延熙十四年公元251年)的夏天。
前任尚書令呂乂去世,大將軍費禕回成都上表推薦自己接替職務。
劉禪即以自己為侍中兼尚書令,後加鎮軍將軍。
費禕本以為陳祗矜持嚴厲,可以監督劉禪,如董允故事。卻沒想到陳祗一繼任尚書令便接近黃皓,這讓他有些失望。見這樣不是一個好現象,於是一天尚書檯,下午申時,見其他人已下班離去,費禕走到陳祗的案几前,道:“奉宗,忙完了嗎?”
陳祗收拾著資料,道:“大將軍,已經忙完了。”
費禕道:“那好,我找你談話。”
陳祗笑道:“好的。”
兩人坐下後,費禕道:“奉宗啊,你工作勤奮,令人欣賞。三十餘歲成為尚書令,更是前途無量。”
陳祗道:“大將軍,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為陛下分憂是臣子的職責。至於年紀大小,職位大小,我並不那麼在意,能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費禕點了點頭,道:“前幾日,我請了一個先生給我算命,你知道算出的結果是什麼嗎?”
陳祗道:“請大將軍明示。”
費禕道:“那先生說我做官做到頭了,不可能再升遷了。我一想,我已年近花甲,不算早衰。位極人臣,可算成功,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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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祗疑惑道:“在下不知大將軍何意。”
費禕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等到冬天,我會向陛下上表北屯漢壽,成都這邊就交給你了。”
陳祗驚訝,道:“大將軍夏天剛回成都,冬天又要走,未免太匆忙,不如留下來一起處理公務。”
費禕揮手,道:“你不用勸了,我既然做不了宰相,不如去準備北伐的事。至於事業能否成功,就看天意了。我走之後,你要謙遜簡樸,專心輔佐陛下,使陛下勤於理政,使百官志慮純良,不得令我失望。”
陳祗於是禮拜道:“奉宗謹記大將軍囑咐!”
等到了冬天,費禕果然走了。
費禕走後,陳祗面聖,推薦黃皓從黃門丞升遷為黃門令,統管所有宦官,從此黃皓開始參與政務。
又過了一年多,到了季漢延熙十六年公元253年)春正月朔日,漢壽舉行歲首大會,費禕正坐其中,歡飲沉醉,不及戒備。降人郭循趁機手持利刃將其刺殺。
想到這裡,陳祗從回憶中驚醒。
面朝前方,陳祗道:“難道,我會向費禕那樣,做官真做到頭了。昨日費禕故事,今日又將在我身上重現?”
許遊不屑道:“你在想什麼呢,你和費禕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的死,完全是他自找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另外,我早說過請什麼周巨,這些自稱國師的人,整天靠神鬼巫術騙人騙錢,全都是假的,斷不能相信呢!”
陳祗止住道:“你別說了,讓我好好想想。”
宮中。
走在退朝的路上。
尚書僕射董厥湊到侍中樊建耳邊,道:“剛才譙大夫說的‘大人’是夏侯老將軍,你信嗎?”
樊建道:“鬼才信。全國都知道他已經病危了,還需譙周說明?”
董厥道:“那你說大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