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道:“陛下,臣認為依照目前情況,逐步調整國策,先發展生產,再尋機而動,這是可行的。”
廖化道:“陛下,國情諸位都知道,天下三分久已,目前來看,外患甚強,也只能長期如此。”
宗預道:“陛下,臣之前在巴東,近日又考察巴西,自感國力較弱,國民疲憊,如今臣年紀大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不過很贊同諸位將軍的觀點。”
見諸臣是這個態度,劉禪感到無奈。他為何無奈,本來以為諸臣聽過諸葛瞻的上表,會全力支援,卻感覺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或者諸臣覺得這表文內容平平無奇,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劉禪尬笑片刻,好像又明白了什麼,看著諸葛瞻道:“諸葛愛卿,修訂國事之事,可以再議。吾聽說卿在巴西發掘了一個人才,今日帶來了嗎?”
諸葛瞻道:“陛下,臣將他帶來。請陳壽上前面聖。”此時位於朝堂最末的陳壽,聽到召喚立馬出列,向前幾步,跪拜。
初次拜見皇帝,陳壽顯得有些緊張,動作有些僵硬不連貫。
見陳壽離得太遠,劉禪招呼道:“汝走近一點讓吾看看。”
而陳壽依然反應遲鈍,不遠處的譙周提醒道:“陳壽,陛下讓你走近一點,還不快過去。”陳壽這才反應過來,驅走數步,一直走到諸葛瞻的旁邊位置才停下,跪拜皇帝。
劉禪道:“把頭抬起來吧。”
陳壽抬頭後,劉禪道:“汝今年多大了?”
陳壽道:“陛下,臣今年二十七。”
劉禪大悅,道:“吾記得諸葛丞相出山之時是二十七,大將軍歸國時也是二十七,今日見到汝,又是一個二十七。看來吾和這個二十七還挺有緣的,看來卿將來會了不得啊!”
陳壽道:“臣不敢。”
諸葛瞻道:“陛下,陳壽是巴西人,臣這次前去巴西的很多所見所聞,皆有他的協助。他有才,可以為國所用。”
劉禪點了點頭,道:“陳壽,尚書僕射這麼看得起汝,汝還不感謝他。”
陳壽於是又拜謝諸葛瞻。
劉禪道:“汝是願意到宮中來,還是留在葛侯身邊呢?”
還未等陳壽回覆,諸葛瞻道:“陛下,讓他留在臣身邊吧,臣很欣賞他的才學。”
陳壽道:“陛下,臣陳壽願留葛侯身邊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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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道:“好,吾準了。”
諸葛瞻道:“陳壽今日面聖,還有話想對陛下說。”
劉禪驚訝,道:“是嗎,汝還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陳壽道:“臣尊命。”
諸葛瞻從包裡拿出幾個物品,讓黃門官呈於皇帝面前。
劉禪一看,道:“這不是錢嗎,分別是五銖錢、先帝的直百錢、丞相的太平百錢和延熙年的定平一百,四種不同錢幣。”
陳壽道:“陛下說的是,這四種都是我國幾十年來通行過的錢,陛下能看出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劉禪拿起來仔細看,又將其放下,道:“品質上,重量和成色有很大不同。”
陳壽道:“是的陛下,最直觀的就是重量與價值比。先帝的直百錢,重量是五銖錢的三倍,可是一個直百錢的價值卻相當於一百個五銖錢。再到太平百錢,太平百錢的重量是直百錢的三分之一,但兌換比卻是11。最後是這個定平一百,質量是最差的,又薄又小,還看不清文字,它的重量只有太平百錢的不到三分之一,但兌換比也是11。就是說從五銖錢、直百錢、太平百錢再到定平一百,四十餘年國家錢幣貶值了三次,每次貶值約三十倍。貶值三次之後,錢的價值已經降到極低,民眾拿到這種錢,想買什麼東西都買不了,和鄰國的生意也做不成,造成現在國民生活越發困苦,所以如今...”
劉禪連忙止住道:“汝別說了,吾明白汝的意思,這都是吾的無能所致,是這個意思對嗎?”
眾臣一聽皇帝這麼說,皆感到震驚。
陳壽低下頭道:“臣不敢。”
劉禪道:“有啥不敢,你又沒說錯,把頭抬起來。“
待陳壽抬起頭,劉禪看著董厥,道:“董尚書令,你覺得陳壽的錢幣之論,如何呢?”
董厥道:“陛下,五銖錢,是武帝時期,為了實現錢幣統一而發行的國家通用銅錢。它使得國力增強,削弱地方,也為國家征伐匈奴提供了充足的軍餉,所以它是非常優質的錢幣。而直百錢呢,它解決了先帝入蜀以來,軍費緊缺,國庫虧空的問題,使得數月之間,蜀中政局迅速穩定,也為後來先帝北上漢中,東討孫權,打下了基礎。這個太平百錢呢,丞相用此平定南中諸郡,收攬大量兵員、鹽鐵、牛馬等物資,解決了五次北伐所需之軍費。最後這個定平一百,大將軍之前連續五年北伐之所需盡出於此。所以無論是五銖錢、直百錢、太平百錢還是定平一百,它的存在都是有歷史意義的,老臣回答完畢。”
董厥的回答,自然是有些道理,可劉禪卻覺得不那麼滿意,於是看著旁邊姜維,道:“大將軍,卿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