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從葛宅招待吳國使者薛珝開始,陳壽和諸葛瞻二人便產生了矛盾。陳壽看不慣諸葛瞻官二代的所作所為,諸葛瞻看不慣陳壽過於爽直的個性。
於是二人關係走向破裂,諸葛瞻冷落陳壽,陳壽覺得自己在諸葛瞻門下沒有前途,正好在東觀任職的好友王崇此時缺人手,陳壽便請求赴東觀任職,諸葛瞻立即准許,陳壽便不再擔當衛將軍主簿,前往東觀成為東觀秘書郎,加觀閣令史。
東觀,宮廷中貯藏檔案、典籍和從事校書、著述的處所。轉眼間,陳壽在那裡已經工作了兩個月。
一日,王崇、司馬勝之、陳壽聚在一起,討論事宜。
王崇道:“承祚,調任東觀有兩個月了吧,感覺如何呢?”
陳壽道:“感覺很好。以前我在閬中與你大哥王伯遠交流,他讓我幫他多看望你,現在可以隨時看望了。”
王崇笑道:“看你說的,你來東觀任職好像是受人所託,不是心甘情願一樣。”
陳壽笑道:“哈哈,其實都有,都有。”
司馬勝之道:“承祚,你得到過譙先生的肯定,如今又在東觀任職,可以隨時檢視國家資料。我想,以你的文采,以後可以考慮著國史。”
陳壽推辭道:“司馬兄,我何德何能呢,再說現在天下三分,大事未定,我哪有心情去著國史。”
司馬勝之道:“那你認為天下大事何時能定,又由誰來完成?”
陳壽思索片刻,道:“你這大名取得好,司馬勝之,說不定就由司馬家取得最後的勝利。”
司馬勝之大笑,道:“哎呀,看你說的,我雖姓司馬,但與司馬昭可不是親戚啊,或許幾百年前才是吧。”
他道後,三人皆笑了。
王崇道:“你在都護手下只當了區區幾個月的衛將軍主簿,難道一點也不遺憾嗎?”
陳壽道:“什麼是遺憾?想做的未做才叫遺憾,我已經做過還有什麼好遺憾的。諸葛都護是我選擇的,也是我放棄的,對於此事我無怨無悔。”
司馬勝之道:“最近都護在宮中提拔新人,如壽良、李驤、費承、鄧良等,這事你怎麼看。”
陳壽道:“費、鄧二人都是名將之後,又為荊州後代,提拔任職,算是正常。壽良、李驤與我同門,都是譙先生之學子,諸子能得到黃門侍郎的職位,我為其感到高興。”
王崇道:“我忽然覺得,你二十多歲只在東觀任職,太屈才了。按理說將軍主簿往上升,在朝,應為尚書、侍中,在軍,應為都尉、將軍。所以你的調任更像是一種貶職。”
陳壽笑了笑,道:“在朝也好,在軍也好,還是在東觀,每個人的道路都不同,怎能尋求一樣呢。就像有些人喜歡字畫,有些人喜歡兵刃,而我喜歡文章,所以命運的安排就有所不同。或許對我來說,只有文章才是屬於我的,才可能綻放我的光芒。”
此時北宮後花園。
劉禪正與秘書令郤正交談。
劉禪道:“郤愛卿,卿可知吾的心情如何?”
見皇帝鬱鬱寡歡,郤正道:“陛下因西河王之事而感慨。”
劉禪道:“是啊,先是安平王襲爵之事,現在又是西河王重病之事,兩件事連在一事,搞得吾心力憔悴,好難受。”
郤正道:“請陛下保重龍體。”
劉禪道:“卿覺得,會不會過幾日再讓卿起草關於西河王的文書呢?”
郤正驚訝,道:“臣不敢想,陛下讓臣做何事,臣也會盡職完成。”
劉禪點了點頭,道:“好吧,吾也只是隨便說說,卿勿要多慮。”
這時諸葛瞻和費恭走來,郤正便告退。
二人拜見皇帝,劉禪道:“現在西河王那邊情況如何?”
諸葛瞻道:“陛下,天師今日已經完成作法,御醫也開了藥,太子殿下正在服侍西河王進藥,情況有所好轉。”
劉禪道:“那很好,不如一起去看看。”
費恭道:“陛下,今日時間不早了,不如就讓太子服侍,說不定到明日西河王氣色更好,到時陛下就可以與之交談了。”
劉禪想了想,道:“也對,我日日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弄得所有人都很緊張,那就算了,今日不去了。”
諸葛瞻、費恭皆道:“陛下聖明。”
此時東觀。王崇、司馬勝之與陳壽繼續交談。
只見有人走進這間房舍,眾人一看,是郤正。
話說郤正調任秘書令之後,已經減少來東觀,那今日又是什麼風把他給吹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