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會道:“是否伐蜀,鄧將軍可以保留個人看法,但是天下大勢,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他必須聽令於朝廷。若想養寇自重,不服從軍令,那朝廷便可找人取而代之。”
鍾毓怒道:“鍾司隸,你這叫什麼天下大勢,你這是威逼脅迫!”
鍾會道:“後將軍,這怎麼不叫天下大勢?哪裡又威逼脅迫了。所謂天下大勢,指得是天下之變化無常,分合無定。週末分七國,七國合於秦。秦末分楚、漢,又合於漢。漢傳二百年遇王莽,後光武中興至獻帝,天下又大亂,至魏代漢已歷四十年,天下即將再度合一指日而待。”
“你!”鍾毓氣憤難言,揮袖不再說話。
見二人一番爭論,司馬昭道:“鍾氏兄弟之言,各有道理。我料蜀小民疲,難以抵禦中原大國,所以欲大舉圖蜀。此事已考慮多年,主意已定,不容更改了。”司馬昭看著曹奐,接著道:“還請陛下降旨,命令徵西將軍鄧艾等西線將士,做好伐蜀之準備,明年一聲令下,正式伐蜀。”
曹奐道:“是,一切聽大都督安排。”
季漢皇宮,退朝之後,尚書檯。
壽良走到樊建身邊,道:“尚書令。”
樊建道:“怎麼了?”
壽良擔心隔牆有耳,湊到樊建耳邊,將陳壽被宦官帶走之事述之,樊建正納悶陳壽去哪兒了,一聽是這般,感到情況不妙。於是將尚書檯工作交於董厥等人,即刻與壽良前往宦官住地。
此時北宮一間隱秘樓閣,陳壽在裡面待了很長時間,不知外面情況,有些累了,便坐在一處,安靜下來。
只見大門忽然開啟,陳壽往那裡一看,光線照出一人,仔細一看,正是黃皓,黃皓身後則是若干小宦官。
陳壽於是起身。
黃皓旁邊小宦官見陳壽起身,怒道:“見了黃常侍還不快跪下!”
陳壽只行鞠躬禮,道:“黃常侍是宮中老人,我可行李致敬。”
那宦官道:“喲,嘴還挺硬,你不怕死嗎?”
陳壽道:“怕死?我是陛下任命的朝廷官吏,是樊尚書令的屬官,你等沒有權利囚禁與處決我。”
那宦官欲再說,被黃皓止住,黃皓道:“陳壽啊,你還挺有骨氣,可你知道這裡是何地,這裡是宮中深處,只有宮僕才能來到的地方。陛下也好,尚書令也好,誰也護不了你。”見陳壽不語,黃皓接著道:“宮僕也好,百官也好,看在老僕年老的份上都尊重於我,但偏偏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甚至侮辱我,你可知我說的那人是誰?”
陳壽道:“在下不知,還請黃常侍告知。”
黃皓道:“我說的人,便是你陳壽。你私下說我壞話,說我一個宦官專權,有意為難大將軍及前線將士,而使國家命運危於累卵。這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你應該不會這麼健忘吧。”
陳壽一聽,這話確實是自己之前在尚書檯所說,可是怎麼這麼快就傳到黃皓耳中,這讓他有些驚訝。
此時樊建、壽良走向宮中宦官住地。
壽良道:“今日陳承祚是否有危險?”
樊建道:“不必過於擔心,我想沒那麼快。”
壽良道:“黃常侍玩弄權術日久,而陳壽之前的言論舉止已經得罪他,我為此非常擔心。”
樊建停下腳步,看著他道:“陳壽畢竟是我的人,黃常侍不敢輕易對付他。”於是二人繼續趕路。
當二人走到一間宮門時,被宦官攔下,並道:“來者何人?”
壽良道:“這是樊尚書令,要見黃常侍,快把門讓開。”
那宦官道:“這?請稍等,我去轉告黃常侍。”
樊建道:“不必,你領路便是。”那宦官不好回絕,只好領路。
此時密閣中。陳壽與黃皓接著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