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衝出去那一刻,我什麼都沒有想,腦海裡,反反覆覆裴譽。
吊在腳後跟的拖鞋也因為我動作迅猛。而早已不會知道被我踢到哪裡去了,我赤著腳走在雪地裡,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還落著銀針似的細雨,一落地,不用一瞬,就已結冰。
我腳下居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和冰凍感,我左右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綠化上都積壓著昨晚那一場大雪殘留下的積雪。加上今天又下起了小雨,積雪上面凍成一團一團,將樹枝幾乎壓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尺度。
我眼裡全部都是白色,就像每天夜晚做惡夢一樣的白色,空洞的讓人不知所措,可這裡偏偏沒有裴譽的身影。
保姆在我身後為我撐住傘,我身上的衣服幾乎被打溼了,老爺子跟著跑了出來,站在大門口語氣裡的怒氣不言而喻,似乎我這樣的舉動讓他有多丟臉似的,他吩咐說,“你又發什麼神經!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王媽。把小姐帶到裡屋來!”
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入了屋內,我掏出死命撥打裴譽的電話,可是打不通,電話裡冰冷又麻木的聲音顯示無法接通,保姆給我撐著傘,皺著眉頭勸道,“小姐,進屋吧,老爺發火了。”
我忽然覺得無力,為什麼每次我都和裴譽差上那麼一點點。緣分差一點點,運氣差一點點,之間的距離也差上那麼一截,什麼都差一步,
我不死心最後還看了一眼,沒有發現我想見的那個身影,又加上保姆也跟著我在冰冷的雨水裡淋溼,看她一大把年紀了。跟著我這個小輩發瘋,我也過意不去。
點點頭,隨著她轉身往屋裡走,卻在轉身的時候,發現韓秦墨和景甜都還站在高高的門檻上面俯望著我,我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腳步毫不遲疑的想要走過去。
景甜卻冷冷的說了一句話,她說,“我最討厭不會珍惜的人,你不想要的,卻是我得不到的。”
我同樣冷笑了一下,即算臉上全部都是冰冷刺骨的雨水,我依舊絲毫不減自己的氣勢,我直直的看向景甜眼裡,她眼睛是琥珀色的顏色。她的嫉妒毫不掩飾。
想想真可笑,明明是我該嫉妒她,而她卻反而在嫉妒我,我有什麼好嫉妒的,我沒她漂亮,我沒她有涵養,更加沒有她得別人喜歡。
我除了有一副破皮囊可以任由我揮灑,她該嫉妒我什麼?
她永遠不知道,我在她陰影下,是怎樣一步一腳印過日子的。
我回到溫暖的房間內,保姆幫我放好熱水,我坐在浴缸裡,那滾熱的水燙在我面板上,似乎要剝落一層皮。
泡了大概一個小時,起身圍好浴巾走了出去,開門的時候,門框處斜靠著一個人,我看都沒看他,直直的經過他身邊想要走。共池廣弟。
忽然感覺身體被一股力量一拉扯,整個人就墜落在他懷中,我身上還圍著一塊浴巾,鬆鬆垮垮的,彷彿下一秒就會脫落。
他的手臂霸道橫在我腰間,我動彈不得,臉挨在他下顎處,他菱角分明的唇就挨近在我額頭上,我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會浮現上一次,就是這張唇吻了我。
當時是什麼感覺,我現在完全不記得了。
他手指撫在我臉上,一點一點,就像螞蟻爬過一樣,就在我以為這樣的折磨會這樣持續下去,他手上的動作忽然加重了力道,鉗住了我下巴,力度大到幾乎要撕裂。
我疼哼了一聲,倔強的看著他,他嘴角歇著冷冽的笑意,笑意未達眼底。
“這種遊戲很好玩?嗯?”
我按兵不動的看著他,如果他敢進一步對我動手動腳,我立馬就大喊,魚死網破我比誰都會破釜沉舟。
“你不也一樣。”
他挑眉,“哦?”
我說,“景甜。”
他靜默著等著我接下來的話,彷彿這樣的話題讓他非常的興奮,“繼續。”
我深呼吸一口氣,“你接近景甜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很肯定,你不愛景甜。”
韓秦墨本來未達眼底的笑意,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底散起了濃霧,看不清他瞳孔的情緒。
他鉗住我下巴的手也在下意識用力了幾分,雖然疼,我卻沒動,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對峙,誰先按耐不住,誰就輸的徹底。
“可她愛我。”
“我知道景甜愛你,韓秦墨,雖然我也討厭景甜,但是我奉勸你一句,和一個女人玩她愛你,你不愛她的遊戲,你以後會死的很慘。”
韓秦墨笑了兩句,“她能夠將我怎樣,不過是一個女人,她有什麼能力讓我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