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你覺得只是過去了的事情,於現在的我而言還有著莫大的影響。
我又該怎麼辦?”
夏崇看著那個“他”眸內充斥著怒氣與不理解,握著白袍少女的右手似是使了很大的氣力,將她左腕處都捏出了一道明顯紅痕。
聞語冰被捏的發疼,卻也並未回頭,而是揹著他,冷著聲音對他言道:
“你該怎麼辦,和我又有什麼干係。
夏崇,從一開始到現在,你我之間,最多也只是朋友的關係而已。
不是嗎?”
聽到這裡,夏崇看到他“自己”握著她左腕的右手鬆了些力度,連帶著眼角都有些發紅。
聞語冰沒了束縛,很快掙脫開,握著手中的佩劍離開。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夏崇又見他“自己”將手裡一直緊握著的那個劍穗從手中拿出,丟進紅櫻樹後的斷崖內。
夢境到了這處,周遭開始布上白色的煙霧。
等夏崇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鼻腔間全都是一股屬於女子的熟悉馨香。
他聽見夢境中出現過的聲音,這會兒也出現在他耳邊,帶著一絲焦急喚他:
“夏崇學長?.......你快醒醒.......”
夏崇睜開帶著些溼意的眼角,看清了眼前出現的那張芙蓉面。
還未開口回她,便感覺他眼角處多了一根溫熱的手指。
聞語冰看著從他眼角處溢位的淚液,幫著他擦拭掉後和他還帶著些迷濛的黑眸對上,問他:
“夏崇學長,你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嗎?怎得還哭上了。”
她瞧見夏崇哭的次數隻手可數,因而大抵也能猜到,這個夢境的威力於他而言並不小。
夏崇想起夢中所見所聞,斂下眸內的深沉與惑意,頷了頷首,扯謊回她:
“嗯,夢見父親身死的那一幕了,難免有些情緒失控了點。”
“啊.......原來是這樣。”
話落,聞語冰收回替他拭好淚液的指腹,又將懷中的少年摟的緊了些,眸色堅定地看著他言道:
“不過沒關係,我還在呢。
我會一直伴著夏崇學長你。”
夏崇看著眼前這個和夢中性格完全不一樣的人兒,再一次覺得,他應當只是做了一場極為混亂的夢境而已。
畢竟,不論是那個性情冷漠的聞語冰,還是她手上握著的那把碧玉色佩劍,他在今生,乃至前世的時候,都未曾見過。
未見過的東西,那自然只是虛妄。
易修就這麼坐在兩人身側,看著他們姿態親近,四目相對的模樣,心下本來被他壓下去的醋意又翻湧起來了一些。
為了不讓自己被這一幕繼續氣到,他選擇背靠在馬車車廂上,閉眸不去看那兩人。
馬車載著一行三人走到後半路的時候,雨勢和風力都小了些,也讓易修可以不繼續使著力氣按住馬車車窗簾。
又是兩盞茶過後,原先較為顛簸的馬車才走上一條平坦大道。
車伕提醒幾人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幾位客人,萬劍山莊就在前方了。
您幾位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估摸著再過半盞茶,馬車就停下的。”
聞此,夏崇也從聞語冰懷裡坐起,幫著聞語冰整理起行李。
至於聞語冰,則是活動了下有些發酸的身子,伸手掀開馬車車窗簾,往車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