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國公在朝廷混了這麼多年,沒聽過玄王派轎子接人的,派人殺誰倒是常事。
他只覺得朝服粘著冷汗有些難受,心裡的不安定總算有著落了。
簡皓玄仿若未見他的尷尬,隨意地說道:“既然是賞月,本王也與你們去亭子裡看看。”
既然玄王發話,心有惴惴的顧國公只好小聲迎合,帶著祁氏和顧錦寧,同他一起進了棲月亭。
顧錦寧始終沉默地跟在後面,看父親的表情,似乎對一切都不知情。顯然,今晚的事,玄王並未提前知會顧國公。
她感覺不到玄王對顧國公府有惡意,甚至從跡象表明,玄王是在拉攏國公府。
但對此她是存疑的。因為前世直到她逝世,顧國公仍然是遊離在重權外。若說玄王為了權謀而企圖拉攏,也絕不會是顧邵陽。
沒有人會拉攏一個無實際助力的幫手。
除非……這次是因為她重生而改變了事情軌跡。
每次想到這裡,顧錦寧都會不安,重生本就是意外,對此她並無遠大抱負,只要能健康地與家人平安度過此生,便知足了。
簡皓玄帶著顧國公三人進了棲月亭,亭裡的人都圍在皇上皇后周圍,此時在對月吟詩作對,幾乎沒人注意到他們。
徑直走向亭內一角,垂掛的紗幔隔離出一方僻靜,亭欄旁的木几上擺著鮮果茶酒。
“本王每年都在此處賞月,你們隨意坐。”簡皓玄作邀。
顧國公對此略有耳聞,據說玄王不喜被擾,每年宮宴都獨自賞月,宮宴也可去可不去。
既然不是專為自己準備的,他便也應承著入了座,決定順勢而為。
簡皓玄為自己和顧國公斟了酒,看看祁氏和顧錦寧,倒了兩杯清水,說道:“既不宜喝茶,二位家眷委屈一下喝這個吧。”
浮雲漸散,皎月當空,亭內酒香微漫,簡皓玄與顧國公舉杯,聊的都是些尋常雜事,氛圍如友人相聚,顧國公漸漸放鬆了些。
須臾過後,紗幔外又進來一人,見玄王身旁還有其他人,微怔後便朗笑道:“我說小皇叔怎麼沒見人影,原來在這兒跟人飲酒呢。”
來人一身青色蟒袍,玉冠束髮,劍眉星目,乃先皇的十皇子,睿王簡文睿。
“來得正好。”
簡皓玄淡笑中有一絲親近,也給簡文睿斟酒。
睿王也不見外,率性地坐在簡皓玄身側,三人又是幾番觥籌交錯。
顧國公早前在宴席上便喝了一些酒,此時又接連酒水入腹,本就不勝酒力的他已是有些微醺了。
祁氏瞧得著急,卻又不敢插言,擔憂地在桌下拽了拽顧錦寧的袖子。
一旁的顧錦寧從進了亭,始終安靜得像不存在。
她一直在暗自觀察玄王,認定他並不如表面那般隨意,叫父親來此處,一定有原因。
但他隱而不露,顧錦寧也猜不出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眼看自己的父親要被玄王與睿王灌醉了,顧錦寧有些惱意,含怒瞪了玄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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