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了?”顧錦寧微怔。
聽見問話,秋桐的面色愈加尷尬,緊步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個織錦荷包,雙手遞給顧錦寧。
“小姐……這,這是王爺給您的。”秋桐垂著首,吞吞吐吐地道,不敢看顧錦寧的神情。
顧錦寧驚愕不已,忙問:“他又來了?”
這回輪到秋桐怔愣,她不記得玄王有來過嫻錦軒,何來“又”?
此時顧錦寧也反應過來,自己驚詫之下說漏了嘴,略赧然間,她伸手接過荷包,只覺分量不輕。
“你是從何處得的?”
顧錦寧一邊詢問著,一邊皺眉拆開荷包,待看清裡面竟裝了九枚金錁子,上面還刻著吉祥圖案時,不禁愣住。
秋桐見此也有些咋舌,連忙解釋道:“奴婢適才在看煙花時,聽見影衛專用的呼喚哨聲,奴婢便尋聲去了,那影衛將這荷包交給奴婢,說是王爺給您的。”
說罷,秋桐又忽地跪下,面露慚愧之色:“小姐,奴婢並非身在曹營,實在是那暗號只針對奴婢,奴婢不知對方究竟有何事,這才想上前相探。”
“無礙,我既然用你,便不會再疑。況且舊日同伴來尋,你若避而不見,也說不過去,你且起來罷。”
顧錦寧淡言道,只是一雙眸子還盯著手中的金錁子,眉頭緊鎖。
見顧錦寧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秋桐長出一口氣,從地上起身。
抬眸瞧了顧錦寧一眼,秋桐心下又略有詫異。瞧著自家小姐這神情,似真的不像過去那般,對玄王頗有戒備。只是……似乎還有別的隱情?
正想著心事,屋門輕響,夏菱等人歡笑著入內,顧錦寧連忙收斂心神,將金錁子收進荷包裡。
“秋桐姐姐,原來你已經回來了呀!”夏菱見秋桐立在屋裡,愣愣道,“我們剛還在找你呢,怎的一回身就沒影兒了,沒想到你在這兒跟小姐說悄悄話呢。”
說著,夏菱又招呼著大夥兒繼續玩骰子,秋桐看了眼顧錦寧,見她有意不想讓別人知曉方才的事,秋桐便也面色如常地坐下。
顧錦寧雖然仍是靜靜看著丫鬟們笑鬧,心裡卻始終不平靜,那九枚金錁子,顯然是玄王提前備好的。
大鄴的上流勳貴們在年節時,確實有找專人打金錁子的習俗。可這金錁子,要麼是用來結交更尊貴的人,要麼是給家中妻兒討個吉祥。
簡單來說,即便玄王要賞顧錦寧年錢,不論身份還是地位,顧錦寧都還不夠讓他用金錁子賞賜。
饒是顧錦寧再遲鈍,眼下玄王接連直言表白,再添上今日這份誠意十足的壓歲錢,顧錦寧都不能再回避他的情意了。
唯一的困擾,便是顧錦寧如何抉擇,究竟是直接拒絕,還是相信玄王有苦衷,並非奸佞之徒。
顧錦寧也曾問過自己,對玄王到底是何情感,然而思來想去,她有過接觸的男子實在少得可憐,屬實沒有什麼對比。
倘若沒有前世的記憶,單憑她與玄王的相處,從內心深處來說,顧錦寧是偏向於玄王有苦衷的,不願相信他是僅為權勢便要篡位。
凝神思索間,顧錦寧漸漸出了神,春桃玩完一把骰子,起身想為顧錦寧添茶,抬眸便見自家小姐發呆的模樣。
“小姐?”春桃喚了聲,顧錦寧這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