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皓玄的視線被床幔阻隔,卻也聽得到糟老頭的動作,隨即皺著眉冷聲道:“歐陽思邈,你莫非也要聽情報?”
“啊?老朽不聽,不聽……”
歐陽老先生原本嬉皮笑臉,聽見這話,訕訕地摸摸鼻子,不情願地磨蹭著出了屋。
聽見老者的名字,顧錦寧抿唇輕笑,原來“當代思邈”是這麼來的。
待老先生出了屋,裡間只餘下神情各異的三人。
簡皓玄仍是趴著,上半身掩在床幔後,問道:“可是有什麼緊急的訊息?”
錦瑟未出聲,猶豫地看了眼顧錦寧,似是為難。
顧錦寧恍然,忙起身道:“我先出去。”
“無妨。”簡皓玄抬臂握住顧錦寧的手,“本王無事需要瞞你。”
顧錦寧愣住,隨即餘光瞥見,身後女子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顧錦寧頓覺羞赧,忙掙脫開玄王的手。
“王爺敢告訴我,我可不敢聽。”快速說罷,顧錦寧將藥瓶放入托盤中,轉身出了屋。
“噫?你也被趕出來啦?”歐陽老先生見顧錦寧出來,準備捏花生米的手頓了頓,頗為詫異。
顧錦寧禮貌笑了笑,走到椅子旁坐下。
“嘖嘖,老朽來此處這麼久,還是頭一回在這見到外人吶!”
感慨完畢,歐陽老先生捏起一顆花生米,拋入口中,又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隨即滿足地發出喟嘆。
顧錦寧思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繼續禮貌地笑著回應。
她心裡想的是,橫豎只要不說話,就不會惹怒老人家罷。
未曾想,這神醫卻似開啟了話匣子般,喋喋不休地又問:“瞧你的穿戴,應當是大戶人家出身罷,怎麼會醫術的?”
被問了話,顧錦寧再裝不了啞巴,只得斟酌著措辭道:“是淨空大師曾將一本醫書贈與我,故而我有幸略知皮毛。”
“誰?淨空?法濟寺那個?”歐陽老先生忽地瞪圓著眼,瞧著似乎又惱了。
顧錦寧見狀,聲音也小了些:“……是。”
“嗬!那個老禿驢!端得不要臉!”
歐陽老先生氣得鬍子翹起,將花生米擲回碟內,直罵道:“回回遇見那個禿驢,準沒好事!不是被他搶草藥,就是被他搶病人!想老朽一代思邈,居然被一個禿驢欺負,老朽與他……”
顧錦寧呆愣地聽著老先生抱怨,幾次想勸阻,卻見秋桐在旁扁嘴搖頭,只好又咽回去想說的話。
淨空大師搶草藥?怎麼看……面前這位,才像是搶人搶物的罷?
顧錦寧和秋桐都默默地不吱聲,果然沒多一會兒,歐陽老先生見沒人搭腔,便止住了咒罵。
捋著鬍鬚想了想,他又狐疑地看向顧錦寧,道:“不對,那老禿驢小氣得緊,怎會給你醫書?想當初,老朽想看他的手札,還是半夜偷偷……”
察覺到顧錦寧投來視線,歐陽老先生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忙又瞪著眼睛說道:“再說,你那包紮手法,騙騙外行還行,可瞞不過老朽!一看便是有經驗的,只看醫書可學不來那套!”
“平日我去醫館看診,見大夫是那樣包紮的,我便學著做了。”顧錦寧想也未想,信口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