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皓玄垂眸看向抓著他的柔荑,低笑一聲,道:“夢裡本王竟不認識你,這已算是頂天兒的遺憾了,怎能是小事。”
顧錦寧愣了一瞬,隨即快速鬆手,羞惱道:“我是在認真同王爺講,怎的王爺還如此不正經!”
“本王亦是正經與你說。”簡皓玄灼灼望著顧錦寧。燭火的暖黃光暈下,顧錦寧正仰著頭倔強地與他對視,臉頰瑩白帶粉,許是因為剛落了淚,雙眸晶亮又氳著朦朧水汽。
簡皓玄不自覺地又伸出了手,剛抬起才覺著不妥,隨即輕颳了下顧錦寧的鼻尖,笑道:“與其你在這氣惱,不如將你的夢境講給本王聽,說不定,國公府便不必隨本王陪葬了。”
“我倒是也想告訴王爺。”顧錦寧嘆了一聲,頗覺無奈,“只可惜夢裡的我命短,二十歲便身死了,那時王爺正忙著爭權,還未與……分出勝負。”
簡皓玄卻搖了搖頭,道:“本王問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過程?”顧錦寧愣住。想要篡位的人,竟不關心勝負,反而問起過程?
“是,你且將夢中關於本王的事,說出來便可。”
顧錦寧凝神回憶了半晌,才遲疑著道:“夢中我很早便離家了,許多朝堂之事都不瞭解,關於王爺的事,也多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準。”
“離家?”簡皓玄皺起眉,“你為何離家?去了何處?”
“我去……”顧錦寧倏地頓住,橫目道,“王爺不是隻要聽關於您的事?打聽我的作甚。”
這廝不說自己的事,還想套出她的私事,真當是老狐狸。
簡皓玄挑眉睨著顧錦寧,顧錦寧也不理他,自顧自地繼續道:“約摸是我十九歲那年,漸漸傳出王爺意圖篡位的說法。”
說著,顧錦寧又抬頭看了玄王一眼,揶揄道:“那年祭祀大典,我遠遠地見過王爺,您那時比現在倒瞧著更面冷些。許是王爺面相不和善,坊間才說您意圖不軌。”
簡皓玄聞言失笑,暗歎他家小姑娘是睚眥必報,不放過一點取笑他的機會。
許是顧錦寧將長久埋藏的秘密說了出來,心頭鬆快了些許,索性也就不再多想,直接道:“王爺想知道什麼,問我便是。”
“夢中本王在朝堂上與誰為敵?”
“……李右相。”
簡皓玄似並不意外,繼續問道:“那時皇上可有立太子?”
顧錦寧回憶了下,遂蹙眉道:“說起此事,我也覺著有些奇怪……那時已有幾位皇子成年,然而皇上卻遲遲不立儲君。”
簡皓玄譏諷笑笑,又問:“在你夢中,本王可有離開過汴州?”
“只有王爺監視旁人的份兒,我哪知王爺的蹤跡。”顧錦寧白了玄王一眼,只覺這人問得奇怪。
“本王的意思是,可有何大事發生,迫得本王必須離開汴州。”
被簡皓玄提醒,顧錦寧腦中忽地閃過一事,忙道:“我十六歲那年,南蠻進犯,王爺曾去過嶺南戰場!”
“嶺南?又是嶺南……”簡皓玄譏笑,隨即眸中劃過冷厲。
“不過那次戰役並未持續太久,似乎南蠻很快便退兵了,也未造成什麼影響。”顧錦寧解釋道,故而若不是玄王提醒,她幾乎將此事忘記。
簡皓玄點點頭,默了片刻,忽地問道:“夢中你嫁給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