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流觴宴後，她就再未見過玄王。而玄王，也像毫無波瀾一般，並不曾與她解釋任何，亦沒有讓暗衛傳過隻言片語給她。

每每思及此處，顧錦寧就覺得氣惱。想當初這廝厚著臉皮整日私闖國公府，倒是勤快得很，如今流言愈演愈烈，他又跟沒事人似的，過了幾日都沒見到人影。

顧錦寧一面並不相信玄王會真的放棄她，一面又惱他任性妄為，事後還沒個交代。

但說到底，顧錦寧是不會承認自己在意這個人的。橫豎若是不嫁才最好，她也不必再憂慮有朝一日國公府會隨玄王一同傾覆了。

如今已像是她在與玄王博弈，誰先穩不住陣腳，誰便輸了。

此時另一邊的顧三爺與三夫人，確實如顧錦寧猜測的那般，焦急中又隱含期待，每日食不知味。

顧三爺自從與國公爺鬧了那回，也不再跟著國公爺四處交友了，平日只待在廂房中，雖然有好食好茶伺候著，可他總也安不下心。

尤其是每逢會試那日，三夫人亦是坐立不安，顧以靈又忙於出府結交貴女，三夫人只好去前院找顧三爺，兩人相對，彷彿能得到些許安慰。

十五日一大早，三夫人便又來到前院廂房。

三夫人飲了幾口茶，又覺不是滋味，起身在屋子裡踱步，嘴裡嘀咕道：“也不知今日是考的什麼……”

“都同你講了多少次，第三日考的是策論！”

顧三爺本就心思不寧，眼瞧著三夫人在他面前走來走去，愈發沒了耐性，斥道：“你能不能別轉悠了？轉得我眼暈！”

三夫人卻似毫無反應，一邊走著，一邊雙手合十地念叨：“祈求老天保佑，讓我們子軒高中狀元，來世民婦甘願當牛做馬……”

顧三爺聽見三夫人的話，嗤笑道：“若求神拜佛有用，狀元早就遍地都是了！”

“呸呸呸！”三夫人頓時立住身形，回頭橫目道，“這等對神佛不敬的話，哪兒能亂說！”

隨即三夫人又繼續更加虔誠地念道：“神明在上，請恕民婦之夫失言，求神明保佑我們子軒高中……”

顧三爺冷哼一聲，道：“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也不想想，會試只取前三百人，子軒的斤兩，能參加春闈已是大幸，能不能中會元也是未可知。至於這狀元，我作為他老子都未奢求過。”

三夫人聞言也惱了，合十的手終於放下，回身走到顧三爺面前，沒好氣地道：“誒？我說你，是不是跟著顧邵陽混久了，心思也長歪了？這樣長他人志氣的話，你怎麼能說得出口？子軒可是咱們家的希望！”

顧三爺斜睨著三夫人，道：“我看你才是在這國公府住久了，已經不知道顧家的規矩了吧！這才來了幾天，就敢這樣同我講話了。”

三夫人登時噎住，訕訕地揮了揮帕子，又坐會椅子上，道：“我這不也是心急，只盼著子軒能順利透過會試，再也不要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顧三爺端起茶杯啜了口，勉力壓下心裡的焦躁，說道：“且等著罷，過了今日，少說也要三日才放榜，難安心思的時候還在後面呢。”

……

與其同時，顧錦寧那邊，卻是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