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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四人已商量過,平日讓竇靖晶照料店鋪經營,每隔五日其他三人再去會面。
顧錦寧一心念著開醫館的事,吩咐春桃和常管家幫忙留意城南鋪面,計劃儘快將此事提上日程。
春桃應承了,又忙著開啟箱籠,將衣物拿到小院去曬太陽。
待她取出去年的春裝,在顧錦寧身上比了比,忍不住道:“小姐,您整日往外跑,今年的新衣都未來得及做。您看,這衣裳短了一截,已是穿不得了。”
顧錦寧低頭瞧了眼,見春桃是拿了件羅紗裙在比劃,確實袖子短了些,便笑道:“今年天暖不會太早,尚來得及。”
“小姐,屋外雪已化得差不多了!”春桃只覺顧錦寧在找藉口逃避她的唸叨,索性立即取了軟尺,來給顧錦寧量尺寸。
顧錦寧任由春桃擺弄,心裡想的卻是前世這年的事。
那時春桃也是這般,張羅著為她量制新衣。只不過,做的不是春裙,而是去寺廟穿的素布粗衣。
春桃得知她要去法濟寺後,便將自己關在屋裡,沒日沒夜地趕製了幾套衣裳。再出來時,雙眼又紅又腫,不知是熬的,還是哭的。
哪怕顧錦寧堅持不帶她與夏菱,她也依舊跟著顧錦寧,從國公府送到法濟寺。被顧錦寧趕走前,還哭著說,以後每年都會給小姐做新衣。
那日雖已入春,卻忽然下起了雪,凜冽寒風捲著春桃的哭聲,如今回想,只覺淒涼刺骨。
正因這樣,顧錦寧待春桃夏菱如同姐妹,事事皆隨著她們性子來。看在旁人眼裡,或許覺得她這個做主子的嬌慣下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在彌補前世的虧欠。
只求這一世,那些真心待她的人,再也不要為她落淚。
春桃自然無從得知她家小姐的心思,見顧錦寧沉默不語,她便尋著話頭說道:“早前奴婢聽採買婆子說,慕容府近段日子不好過,小姐可有耳聞?”
顧錦寧的思緒這才被拉了回來,遂蹙眉問道:“是因表姐的事?”
春桃點點頭,聲音輕了些:“採買婆子家中有遠親在慕容府,聽說了些事。似乎陳家公子想退親,前幾日又醉酒說了些胡話,近日已被陳大人禁足,連翰林院那邊都告假了。”
“那日流觴宴,確實聽到了些風言風語……”顧錦寧沉吟著道,如今流言倒是對上了。
春桃已量完尺寸,一邊收起軟尺,一邊說道:“奴婢雖極少見表小姐,但不管怎麼說,表小姐在汴州城裡也算出挑的。那陳公子就算再優秀,表小姐也不是配不得。當初是他自己相中了表小姐,如今又嚷著退親,真是有辱書香門第。”
“許是……他另有心儀之人罷。”顧錦寧暗歎一聲。
春桃聞言,卻愈發打抱不平,道:“既已心有所屬,就更不該招惹旁人了!”
顧錦寧笑了笑,隨即望向春桃,認真地說道:“陳公子固然有錯,但作為女子,也不能只把自己的未來寄託於男子身上。若表姐知曉對方無意,卻仍不願主動退親,那日後的苦楚也是她自己選的。”
春桃愕然瞪圓了眼睛,支吾著道:“小姐……您也太……”
“無情?”顧錦寧輕笑了聲,“外祖父當年能將我母親嫁到無權無勢的國公府來,就證明他並非不顧念後輩意願的。表姐既然至今不退親,顯然是她自己願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