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瑤的嘴巴卻比她動作快:“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陳家小姐啊?如果不看臉只聽說話,我還以為是畫舫鴇母在這攬生意呢。”
說罷,程姝瑤也學著她們的模樣,掩口笑道:“陳小姐今兒穿得倒不錯,不再像是鵪鶉了。”
早前這一句“鵪鶉”就讓陳雪薇惱火得很,如今再次聽到,頓時臉色拉下來,不再笑了。
顧錦寧就怕程姝瑤跟人打嘴巴官司,弄不好還會上去幹一架,於是趕忙說道:“我們只是路過,不去畫舫。”
隨即她拉住程姝瑤,喚船家繼續划船。
“錦寧!”程姝瑤叫了聲,有些急惱。
但凡有點眼力見兒的,都不會這麼戳人脊樑骨,明擺著就是找事埋汰她們呢。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讓著這些嘴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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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穩住些,犯不著與她們計較。”
顧錦寧低聲說道,硬拽著程姝瑤,轉身往遊船裡走,不想再理會那兩人。
程姝瑤剛想說話,背後傳來一聲:“顧小姐,請留步。”
聽見這道聲音,顧錦寧頓住腳,心底嘆了口氣,轉身便見到了聞聲從畫舫出來的蘇若汐。
“放下甲板,讓顧小姐她們上來。”
蘇若汐吩咐婢女道,又淺笑說:“我給顧小姐下帖子了。”
看著蘇若汐神色自若的模樣,顧錦寧皺了皺眉,轉頭看了一眼春桃。
春桃抿著嘴搖搖頭,也有些納悶。
國公府沒有收到蘇家的請帖,那麼蘇若汐這是在解圍了。
顧錦寧並不覺得她與蘇若汐的關係能好到幫她解圍的地步,故而暗自打了個突。
倒是一旁的陳雪薇聽到蘇若汐這樣說,掩帕輕咳了聲,神態有些不自然。
甲板已搭在了遊船上,蘇若汐笑望著顧錦寧,於是顧錦寧也不好再說什麼,帶著一船人登上畫舫。
……
上回顧錦寧去慕容府,可是被留了大半天呢。
顧錦寧笑道:“我如今已是無用之人,多吃一頓飯,人家也會嫌棄我,日後恐怕也不必再去了。”
春桃一頭霧水,不知顧錦寧所言何意。不過,她家小姐不用再去慕容府了,這就是值得高興的事兒。
“左右不論哪兒好,都不如咱們府待著舒服!”春桃嬉笑著道,遂又去取甜湯給顧錦寧喝。
顧錦寧喝著銀耳羹,心裡卻在琢磨,若有機會,去問問顧國公關於批命的事。
如今她為慕容惜診了脈,已確定所謂紅顏薄命,可以說是牽強附會。
氣血不足再加上腎氣虧虛,自然子嗣艱難,只不過,慕容惜的情況比常人更嚴重些,故而她調養了多年,卻收效不顯。
但這並非不能改變,若慕容惜重視此事,平日比常人更注意養氣血,成親後不要急著生子,調養幾年,待身子養好了,這些問題便可解決。
只是,這話顧錦寧即便沒說,也知道慕容惜斷不會同意。畢竟,慕容惜不願被旁人知道隱疾。更重要的,讓她遲些再生子,那簡直如同將主母之位拱手讓人。若有姨娘先誕下庶子,慕容惜恐怕會比自己生不出男孩更氣。
顧錦寧唯獨心裡有疙瘩的,是那句“顧家子嗣凋零,前途堪憂”。
如今國公府就一子一女,可不就是凋零麼?再加上前世她年紀輕輕就離世,國公府最後只剩曦哥兒一個孩子。她不在時,曦哥兒才七歲,若之後再遇到什麼變故,國公府真當是後繼無人了。
可這事卻不好改變。又不像慕容惜的事,橫豎身子不好調養便是,這國公府子嗣凋零……難不成真逼著顧國公抬幾房小妾回來?
怕是顧錦寧剛開口,就會被顧國公斥責一通罷!
顧錦寧思來想去,忽地自嘲起來。
說慕容惜的時候,她可是義正言辭的,真落到自己頭上,卻也忍不住要信那些批命的話了。
想想這司命長老也是厲害,僅用幾句話,便能讓人心緒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