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寧這時才聽出他嗓音微啞,便給他遞了杯茶道:“也好。”
蘇慕白望著端杯的白皙手指,最終苛禮地讓自己的手未觸碰到。
他接過茶,未立刻喝,低眸看著杯中清茶,輕聲說道:“我家中之事……已有些眉目了,我也已做了萬全打算。若不能一擊必中,也絕不會牽出你。”
說罷,不待顧錦寧說話,抬腕飲盡。
溫茶入喉,微苦,卻笑得溫暖。
“走吧,我送你。”
縱然拄拐行走,蘇慕白仍是身姿風清月朗,翩翩如玉,偶爾顧錦寧開口說幾句話,叮囑日後注意之處,他便會側過頭看著她,眉目含笑。
顧及他行走不便,顧錦寧腳步也比平常慢了些。
並非她待人無情,當蘇慕白說出她的顧慮時,她就明白對方是心知她有意疏遠的,確實感激他的體貼周全。
只是,拋去明哲保身不談,她的確也未曾想過要與蘇家交好。
許是她執拗,始終認為行醫乃是救治他人的本分,為何要牽扯出人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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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蘇慕白有意相交,她可以察覺到,卻只當是病癒患者與醫者的親近之情。前世她隨淨空大師治癒的百姓,感恩報答之情更甚,她早已對此見怪不怪。
畢竟蘇慕白從始至終,從未談及男女之事,言行如君子。
顧錦寧也不至於會自視甚高到,一個名滿天下的公子能對小姑娘動心。
春桃跟在兩人後面,心裡為小姐高興,這樁心事終於了了。但不知為何,看著蘇公子笑得溫潤,又莫名為小姐覺得有些遺憾。
饒是走得再慢,路也有盡時。
三人行至書院門口,縱有不捨,終有一別。
“蘇公子不必送了。”
蘇慕白輕頷首,停住腳步,笑著道別:“那……再見,錦寧。”
顧錦寧福了福,便帶著春桃離去,蘇慕白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夏風微燥,白衣輕拂,卻始終立在原地。
卻說另一邊,顧錦寧跟春桃二人才出書院,走了沒幾步,便看見前面街角處探出個小腦袋,兩人皆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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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這事是顧以靈自己犯錯在先,就說他自個兒的親女兒,眼下正揹負著被人誤解指摘的聲名,他都未因此辯駁過一句!
眼見顧國公沉默不出聲,三爺一家愈發急惱,以為他是在護著顧錦寧,故意逃避追究。
顧子軒終於忍不住起身說道:“請大伯父恕子軒直言。錦寧堂妹慣常不在意閨譽,行事已有失女子之禮義,如今堂妹又致使靈兒當眾出醜,屬實應當教導訓誡,否則可謂辱沒顧家宗族之高潔,大伯父切莫再嬌寵堂妹了。”
要說這三爺一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遇事永遠是旁人的錯,哪怕像顧以靈這般,自個兒有錯在先,卻怪顧錦寧沒有幫襯她,末了還能將顧錦寧指摘一通。
尤其是顧子軒,讀了一肚子聖人之言,教訓起旁人頭頭是道,彷彿自個兒是衛道士似的,端得毫無自知。
顧子軒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擲地有聲,顧錦寧卻快被氣笑了,剛想出聲駁斥,卻聽顧國公沉著臉道:“顧家的家規,還從未允許過晚輩教訓長輩如何做事。子軒,你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