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老嬤嬤看來,那個看著就不靠譜的老道說的話簡直就是胡扯。
一個人的心頭血,怎麼能夠用來當藥引子?那老道以為是在講誌異鬼怪故事嗎?
可是太后卻是深信不疑。因為她覺得那個老道說的頗有道理。
說什麼當初步柔鶯從黑沙苦域那種地方來,能在那種惡疾之下存活,又健康,本身就等於已經有了一種能對抗疾病的東西,在生縉王的時候為了保住性命,皇上又賜了宮中秘藥,還有很多珍貴藥材跟不要銀子似的灌了下去,這些有大部分是被縉王吸收了。
後來縉王天生病弱,可是他活到現在,也不知道吃掉了多少好藥,吃掉了多少滋補品。最重要的是,瀾國皇帝還給賜了龍涎!
別說龍涎水就喝了幾瓶,那新鮮的種出來的龍涎草,他就吃得比任何人都多。
大貞現在是弱國,要依附於瀾國的,他們要去跟瀾帝討要龍涎水估計都得付出很大的代價,而新鮮的龍涎草,瀾帝肯定是不可能給的。
可縉王他吃了啊!還吃了不止一株。
這些所有的好藥,最後都會被供給心臟。不是說,人的心就命嗎?那這些好藥最後肯定都是把精華供到了心頭血。
如此說來,縉王的心頭血,不就等於是最好的藥了?有什麼藥能比得上?
如此一通胡說,太后覺得太有道理了!
“上次派去瀾國刺殺小六的人都折在那裡了,”太后喘著,緊緊地抓著帕子,看著帕子上自己咳出來的一點血,發了狠,“把這事告訴皇上,哀家是再沒有人手,可皇上有。小六的心頭血既能治哀家的病,想必也能治皇上的。皇上若是知道了這個方子,會想辦法!”
本來她不想暴露這個方子的,萬一其他有重病的人也要搶縉王的心頭血呢?
可現在皇上既也病了,她不能不管皇上。
最多,多取一些,皇上一半,她一半!
老嬤嬤瞳孔一縮。
太后這是要皇上出手去要縉王的命啊!
皇上能信這種方子?
“好像已經有了洛神醫的訊息,皇上肯定已經派人去找洛神醫了,太后娘娘,不如也等等洛神醫。”老嬤嬤說道。
“還不知道訊息真假呢!洛神醫當年是在黑沙苦域失蹤的,誰知道是不是真還活著?萬一訊息是假的呢?哀家等不得!用小六的心頭血不是來得更快?”
反正她是堅持要縉王的心頭血!
只是,這樣的話,不是太后親自說,誰敢去跟皇帝說,他兒子的心頭血能治病?
這些事,明若邪和司空疾自然不知道。
等到回了寢室,明若邪想到了他們所說的那一本手札,記起來當初郭百曉給她的那本手札,這次才認認真真地把那本手札拿出來,從頭細看。
這一看,還真的讓她看到了其中有一小段關於當年大貞北境惡疾的文字。
不過,郭百曉似乎並不是專門在研究那個,只是他在研究兩種毒株時順便想到的。
這兩種毒株,一是莖有毒,一是根有毒,兩種毒合成,會變成另一種毒,中此毒者,症狀就跟當年大貞北境的那些百姓相似。若是能夠研究出這種毒的解藥,或許,大貞之病也能迎刃而解。
手札上就寫了這麼一小段。
明若邪看完都不由得皺起眉來。這一小段,偏偏至關緊要!
她想了想,還是披上披風,將手札抱在懷裡,開門出去。現在已經是近三更了,一片黑暗寒涼。
明若邪快步去了薄歡院。這中間的月亮門再沒關過。
發現她過來,藏於暗處的影衛們都晃了下神,再想到王爺對王妃的看重,又都靜了,沒人出來攔她。
三更半夜,王妃竟然過來找王爺了?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