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本宮不能破相。”房妃看到御醫發抖的手,沉聲又強調了一句。
如果她毀容那就完蛋了。
皇上再寵她也不會對一個毀了容的妃子保持長久的耐心和喜歡,貴妃這個位子上也不會留著一個破了相的人坐著。
她這段時間得到的盛寵夠大了,在後宮當然也招惹了不少人的嫉妒,她破了相,隨時都能有人爬到她頭上來,她這麼多年來拼命爭來的一切就要化為泡沫了。
所以,房妃又重複了一遍,她不能破相,甚至,語氣裡還帶上了幾分威脅。
撲通一聲,御醫就跪了下去。
一看到他跪下,房妃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要是御醫有辦法,他哪裡用得著跪下去?必然是沒有辦法,所以想要請罪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房妃咬牙切齒地問。
“娘娘恕罪!傷口老臣可以處理,但是,但是,只怕是要留下疤啊!”這個御醫並不是一個狡猾的,要是換一個人來,很有可能會先想辦法處理傷口,以後再讓房妃慢慢地抹藥,把傷痕淡化了也要花很長時間,拖著唄,在宮裡誰知道哪位娘娘可以盛寵不衰的?
也許拖到後面,房妃失了寵,他就不用想著得給去疤了。
可是這個御醫卻是老實,現在看這傷口他就知道是沒有辦法的,只能如實說明。
“以後不能用藥治好嗎?”房妃的心再一次下沉。
“這個傷口被紮了一塊碎片,撐成了一個血洞,疤會比較嚴重,現在宮裡還沒有一種藥可以讓這麼嚴重的疤痕好起來的。”御醫瑟瑟發抖,但還是繼續說了實話。
“你的意思是,我這臉是毀定了的?”房妃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她平時再潑辣,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不害怕。
她所有的倚仗,也不過就是這張臉,這張臉長得好,讓她以前被選秀入宮,讓皇上有幾分喜歡,這張臉讓她在爭寵的時候也能贏上幾分,她是有幾分才學幾分手段,但是也很清楚地知道,要是沒有這張臉了,那些手段根本就沒處使。
她的後半輩子要完了!
房家要是沒有了她的支撐,早晚也會衰敗下去的,房家現在也沒有幾個能幹的,除了一個侄子房玖錦,又還是喜歡追雞攆狗的少年性子,還沒有建功立業。
一想到這些,房妃就覺得很不甘。
她在後宮拼了這麼多年爭了這麼多年,現在就被一塊碎片給毀了?毀得這麼兒戲的嗎?她也太冤了!
“換人,換個人來!”房妃一手就將放在旁邊的水盆給揮了出去,那水盆咣地一聲摔在了地上,剛給她洗手的滲了血的水潑了一地。
所有的宮人都慌忙跪了下去。
御醫換了一個又一個,也有想著推時間的,但是因為前面已經有個老實御醫說實話了,想拖時間的也瞞不過房妃,被她幾句話逼問了出來,結論果真是他們都沒有辦法。
房妃這臉是要毀容了!
後宮裡,各位主子們都是想方設法安置耳目盯著別的小主的動靜的,所以房妃的事情很快就傳了開去,就連被罰著禁足天天在抄經書的皇后也聽到了這個訊息。
一聽到這個訊息,正在抄經書的皇后手一抖,一滴墨水就滴了下去,染開了一朵墨花,這已經抄了一半的經書就毀了。
但是她一點兒都沒有鬱悶,反而掐著筆舒心地笑了出來。
“怪不得今天早上就聽到了喜鵲喳喳叫呢,原來是有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