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定,也用力反握了趙飛燕的手,“趙飛燕,你說顧以楓會同意嗎?我的名節不重要,可是他的……我該怎麼和他說啊!”
風吹開了紗窗,趙飛燕鬆開黎向晚冰涼的指尖跑到窗邊去關窗戶,皎潔的月色透過飛舞的紗窗,躍進這一屋子的安靜。
“你先別急。”趙飛燕安撫著,“我幫你去跟顧以楓說,不做是逢場作戲嗎?不必太認真,他一定會答應的。”
“可是……”
“別婆婆媽媽的!天知道莫子惠下一次派來的人是什麼樣的貨色?”趙飛燕按住她的肩膀,為她增加信心,“聽好了,竟然為了孩子你什麼都可以不顧,就專心護好這孩子!你現在只要帶著孩子全身而退就可以了,別的交給我!”
黎向晚的眼睛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混沌之色,她輕聲說,好像剛剛的那一席話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氣,“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可以我也不想無故受到傷害。還是我跟以楓去說吧。”
“別!”趙飛燕一下子奪走了她手上的棉籤,把紅藥水的蓋子擰好,“你現在的思維和行動已經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了,這腦子裡混混沌沌,你覺得你能說清楚這幾句話?要是說清楚她同意不同意都算了,可要是說不清楚換了這項計劃,得不償失啊!你看你,回去好好的躺著,腦子裡別想那些有的沒得,我幫你處理好這一切。”
趙飛燕起身把黎向晚往外推,黎向晚的面色一直都不太好,可現在她分明是想到什麼後突然強波自己清醒般的握住了門把手,聲音在顫抖,“趙飛燕,我現在要是這樣不顧及洛氏臉面,洛佑翼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就……”
“我說了你別想那些有的沒得,我早就幫你打算好了!”趙飛燕神秘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黎向晚秀氣的眉毛緊緊揪在一起,半晌才弱弱的放開,她薄唇微動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點點頭,握著手把的手鬆了松,趙飛燕趁機把她推了出去,囑咐道,“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洛佑翼一個人坐在老闆椅上,一動不動的任由皎潔的月光灑進來為他精緻的臉頰鍍上一層銀邊,突然的幾聲鳥叫驚醒了他,他偏過視線看到不遠處在桌子上安安靜靜躺著的那一份檔案,心底一沉,洛佑翼伸手把檔案移了過來,放在眼前久久的盯著那幾個字——離婚協議書。
就像是要把那紙張看穿似的緊緊盯著,他幾乎是屏息的開啟了檔案,熟悉的“甲方”“乙方”和一些事項,他眼底的黝黑像是散不開的墨水一層層的更加深入,紙張翻動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嘭”的一聲,洛佑翼按住了其中的一張紙。
這張紙藏在所有的檔案中間大小格式都是一樣的,不謹慎些根本看不見,只是他注意到這張紙的下方也留出了空白簽字的地方,出現在這裡好像是情理中卻又顯得格外不協調。
骨骼分明卻有力的手指按著檔案上的文字一個個的掃過,他手指動得快,幾十秒就從上到下看了個清楚,嘴角揚起莫名的笑意,洛佑翼拿出筆,在那張紙的下面龍飛鳳舞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她要的,他給她!
至於這些離婚檔案……洛佑翼深嘆一口氣,桌子上的辦公電話突然大響,他收起眉宇間的戾氣,熟練地接通了電話,“什麼事?”
電話裡的人說了很多,洛佑翼的眉頭也越皺越重,半晌他一下子靠到了椅子上,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傳來的“嘟嘟”聲格外的擾人,洛佑翼顧不得電話被扔到了那裡,他面色陰沉的抓起放在一邊的鋼筆,身體有些僵硬的坐直了,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停了半晌,他攥緊了筆桿,在離婚協議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籤慣了字的洛佑翼幾乎是顫抖著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比誰都清楚這一紙協議的意義,要不是當初那一紙協議,他也不會就這樣容易的把她抓到自己的身邊。
可是現在,又要用一紙協議放手,那種奇怪的感覺讓洛佑翼難以呼吸。
但是他沒有選擇了,放手是唯一的方法,也是她想要的方法,這樣也算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兩全其美?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心了,金絲雀終還是找到了更好的歸宿,不願呆在黃金鳥籠裡,他攔不住,也不能攔。
那夾在離婚協議書裡的股權轉讓他毫不猶豫的就簽字了,她想要透過這樣的幼稚方式奪回自己父親的公司,他讓她如願以償。
可是,這份離婚協議要不是萬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籤的,她那些話幾分真幾分假?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他選擇的時候了,放開了讓她投進另外一個人的懷抱,對她對他都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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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他剛剛把那些檔案收好放進櫃子裡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好幾聲,該來的總會要來。
洛佑翼整理了下衣衫,確認櫃子鎖好了,才出聲,“請進。”
門口緩緩的走進來一個拄著柺杖的男人,一套英倫式的西裝剪裁得體,讓他上了年紀的五官多了幾分年輕英氣,他一腳踏進辦公室,洛佑翼就禮貌的起身想他迎去,男人看了洛佑翼一眼也不說話,緩緩的走到了洛佑翼的老闆椅那裡理所當然的坐下。
洛佑翼靜靜跟著他直到他坐下才停下腳步,只聽到那男人有些沙啞的聲音滿是憤怒,“洛佑翼,我給你的寶貝你就這樣的糟蹋!”
“盛伯伯。”洛佑翼微微低下頭,在這個男人這裡他是唯一會服軟的,因為這個叫做盛澤的男人不僅是盛景藍的父親,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和一手把他推上總裁職位的人。
盛家和洛家的情分是從他們小時候就開始的。相對於在國內發展,盛氏在國內外的共同發展要是不依靠黑道勢力是根本進行不了的,歐洲那裡的經濟亂的厲害,中國人想要在歐洲去搶份額難於登天,盛澤早年有認識道上的人,幹這一行的不交一點“保護費”也別想痛快的掙錢,盛澤是深知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