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安盛這麼說,心中即便再不滿意,也只能暗自忍耐。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老身也可放心回去了。”邢老夫人拄著柺杖緩緩站起了身,對安盛的處理結果還算是滿意。
“母親慢走!”安盛連忙孝順地跟上去攙扶。
送走了邢老夫人,安盛便陪同祝巍和祝子璇去了前廳。
扶柳居只剩下表情陰晴不定的柳氏和滿臉欣喜的梁氏,以及三個在場的小姐們。
梁氏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看也不看柳氏,轉身將地上跪著的安奕馨扶了起來:“乖女兒,還傻跪著幹什麼?往後你可是太師府的少夫人了,可別被人看扁了去。”
安奕馨今日在眾人面前受了這等奇恥大辱,到現在也還沒緩過來,一張本就虛弱的面龐慘白慘白的,身子抖得厲害,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柳氏瞧著安奕馨這副弱風扶柳的模樣,面上便又浮現出一抹嗤意:“這有些人天生就是卑賤的命,絲毫福貴也受不得,更別談是太師府那樣的朱門貴胄,此等沖天富貴可不是什麼福薄之人能承受得起的,小心折了命數!”
梁姨娘豈是能受氣的人,瞪著眼睛怒吼了一句:“你敢詛咒我女兒折命數?我告訴你,我女兒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梁氏的撒潑勁兒一上來,柳氏豈能擋得住?
柳氏登時被氣的臉色鐵青:“你……你還懂不懂規矩?你一個卑賤妾侍,居然敢這麼跟我講話?”
“我女兒馬上就要成為太師府的少夫人了,論起身份比你高貴,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跟我吆五喝六的?”梁氏從來就不是個安生人,如今一朝得勢便越發猖狂。
“母親,莫要失了身份,來日方長!”安雪菡沉聲在柳氏耳邊道了一句。
柳氏今兒算是被梁氏死死地壓了一頭,氣的全身不住地顫,她伸手指著梁氏,咬牙切齒:“你給我好生等著,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
柳氏撂下一句話,便轉身帶著安雪菡離開了扶柳居。
立在一旁沉默不言的荀萱見人走遠了,這才緩步走上前來,伸手拉住安奕馨的手臂:“三表姐看上去面色不大好,不若回屋好生歇著吧。”
“荀芷!你離我女兒遠一點!”自從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梁氏心中對荀萱越發警惕起來,“我可告訴你,如今奕馨才是太師府正經的少夫人,你可別再想懂什麼歪心思!”
“梁姨娘這說的是哪裡話?三表姐能進太師府,我也為她高興啊。”荀萱一邊揉了揉被梁氏推開的手臂,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呸!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奕馨佔了你的嫡妻之位,你心裡定是記恨死她了,不過這也怪不得旁人,誰讓你沒本事,連自己的未婚夫婿都留不住,如今拱手讓人那也是你沒那福氣!”梁氏語氣潑辣的罵道。
“本事?梁姨娘是指什麼本事?狐媚男人的本事麼?”荀萱以繡帕掩面輕笑了一聲,語氣譏誚,“這樣的本事阿芷可學不來!”
“你……狐媚男人怎麼了?再怎麼著也比你這退婚的強!”梁氏越說越不靠譜兒。
就連安奕馨這個做女兒的都快聽不下去了。
“好了,姨娘,我還有話和荀表妹說,你先回去吧。”安奕馨語氣略顯生硬。
“你和她能有什麼好說的?這死丫頭滿心詭計,你可莫要吃了她的虧!”梁氏提醒道。
“知道了,姨娘你先回吧。”
目送著梁氏走遠,安奕馨在丫鬟的攙扶下在廊下的坐凳上坐了下來,目光森森地瞧著一旁的荀萱。
“荀表妹好毒的心思,居然將我害至這般狼狽地步!”安奕馨本就體弱,再加上近日受此大辱,就連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
荀萱面不改色地吐了口氣:“我提醒過表姐你的,是表姐不信我,阿芷也沒有辦法。”
安奕馨氣的狠狠咳嗽了起來,胸口起伏的厲害:“金銀線有問題,這件事你也早就知曉,今日在大堂上故意教我難堪?”
荀萱冷笑了一聲,語氣漠然道:“三表姐若無欺人之心,又怎會讓我撿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不過話又說回來,三表姐屢次三番陷害,這般恨我,阿芷實在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安奕馨冷哼了一聲,眸中滿是幽怨:“表妹這般聰穎,何必明知故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