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清被安奕馨說的頗有些心動,若是這法子真的能行得通,那她就能做趙王妃了,若真能做到趙王妃,那這樣的冒險倒是值得一試。
安奕馨瞧著安靈清一臉動容的模樣,便知道自己算計成功了。
安靈清,你可千萬別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貪心,自己蠢!
……
重陽節的前一天,曲幽做好了茱萸荷包,給荀萱以及寒雲居其餘眾人各派發了一個。
“小姐,這是茱萸荷包,曲幽親手做的,明日重陽詩會您便隨身攜帶在身上吧,權當是圖個吉利了。”磬音手中拿著荷包,走進了書房。
荀萱拿著畫筆正在作畫,頭也未抬,口中吩咐了一句:“放在那兒吧,明日臨行前給我戴上便是。”
“是。”磬音應了一聲,轉身走到荀萱身邊,忍不住盯著荀萱的畫多看了兩眼,疑惑道,“小姐這是在作什麼畫?”
好像是宮廷帝妃圖,圖中已經是晚秋時節,落葉紛飛,一輪清冷的圓月掛在枝頭,意境帶了幾分淒涼。
“小姐怎麼突然想起做這樣的畫了?這畫中的人是荀太后吧?”磬音聰慧,一眼便能瞧出畫中之人。
荀萱抬眸輕輕瞥了磬音一眼,這丫頭心思還真是細膩,這都能讓她猜到。
畫中之人是荀萱和先帝。
那個讓她此生唯一心動過的男人。
那年晚秋,是她入宮的第一個秋天,依稀還能記得初遇時的心悸不安,興許是在那落葉凋零的時節相遇,便註定了魚死網破的結局。
相遇之後的每一個日夜皆如夢境一般歲月靜好,她差點就以為自己會和那人這樣一生一世地過下去。
從雲端墜入地獄,也不過一瞬間罷了,某一天她才恍然明白,他對她的極盡寵愛,都只是為了迷惑她,將她和她身後的家族盡數剷除。
荀萱勾唇輕笑了一聲,嘴角不自覺掠過一抹淒涼,她終究……是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啊。
若有來生,她只希望畫中兩人能生於平常人家,沒有爭權奪利,沒有爾虞我詐,就這樣安逸度日該有多好!
“小姐……小姐?”磬音見荀萱發呆,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主子的肩膀。
荀萱回過神來,臉上的傷感隨即消失不見,澀然笑道:“是啊,是姐姐和……先帝。”
“小姐是想念先太后了吧?”磬音瞧著荀萱臉上的傷感,只當是主子思念親人,哪裡能想到荀萱追憶的會是死了的先帝。
“姐姐年紀輕輕便走了,著實可惜了。”荀萱敷衍了一句。
磬音點點頭,不想看著自家主子傷神,索性繞開話題:“小姐,明日便是重陽詩會了,可有的忙了,您還是趕緊休息吧。”
荀萱點點頭:“你也早些歇著吧,不必伺候了。”
……
重陽素有登高望遠的習俗,京師的重陽詩會地點便設在了城郊一處名叫雲繞山的地方,山不高,山體也比較平滑,徒步攀爬上去也不過半個時辰便能到山頂。
登山便是參加詩會的第一項,所有女子必須從山腳徒步登上山頂,能前來參加詩會的女子大多是京師的名門閨秀,養在深閨之中,走幾步路都要下人們抬著軟轎走的。
故此,這登山的第一項,便已然能將許多女子擋在了詩會門檻之外。
這日天氣晴朗,著實算是個登山望遠的好日子,眾多閨閣小姐們一個個盛裝出席,全副武裝地出現在了雲繞山腳下。
安雪菡今日可謂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梳了個垂雲髻,頭頂斜插著一支琺琅彩花卉簪,一襲月白色的梅花紋紗袍,腳上穿一雙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看上去高貴而又端莊。
安靈清雖不如安雪菡盛裝打扮,但也是用了些心思,穿了一襲羽藍色的蘇繡月華錦衫,倒也是多了幾分出塵之美。
安心月穿的便比較隨意了,不過是件往日裡穿慣了軟銀輕羅百合裙,髮飾也比較輕便,並沒有往日閨閣中的繁重感,這樣反倒便於登山。
荀萱則就更加簡單了,穿了件往日從未穿過的輕裝便衣,簡單盤了個髮髻,發上只簪了一根檀木箜篌簪,看上去十分清爽乾淨,是一身最適合登山的裝扮。
安雪菡冷冷瞥了荀萱一眼,最先走下軟轎,便先開始登山了。
安靈清自從和安雪菡鬧翻之後,便有些找不著位置,看了看安雪菡又看了看荀萱,最後索性和安心月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