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友士後,水若陽坐在龍案前只管發呆。
寧國府的孫媳屋子裡,竟然有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圖》,這怎麼可能?這副畫明明是先皇賞給大皇兄的,大皇兄被封為義忠親王,這副畫又被掛在大皇兄的屋子裡。現在怎麼會成了寧國府孫媳的陪嫁?莫非這寧國府的孫媳,竟然是那個人人都以為失蹤或死去的郡主?
水若陽想了想,把戴權叫到跟前,問道:“戴權,剛才你也聽到了,你這個寧國府的孫媳,會不會是朕大皇兄倖存的那個女兒?”
戴權想了想道:“皇上,東西是義忠親王府上的,論年紀也對得上,但到底是不是,還要查探清楚才知道,奴才不敢枉猜。”
水若陽道:“戴權,這事情你去幫朕辦好,定要查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朕大哥的女兒?記住,切不可驚動人,更不可傷人。”
戴權點頭道:“皇上放心,奴才這就安排人去查探。”
戴權出去後,水若陽腦中還在沉思,十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
“皇上,這些是今送來的奏摺。”戴權指著龍案左側一疊奏摺道。
水若陽坐下,拿起一看,“三月中旬,義忠親王帶了親信去了漠北——”
“四月初四,義忠親王帶了親信去見了大同節度使——”
“義忠親王近日常出京,也常與一些陌生人在浮腫相聚,且行為詭秘——”
“四月十二,義忠親王去了京西軍營——”
“五月初一,義忠親王在府上宴請禁衛軍各統領——”
“五月初三,平安州方向運進義忠親王好些兵器盔甲——”
“漠北有瓦剌大軍調動跡象——”
“戴權,你速去義忠親王府,讓義忠親王即刻進宮,就真有要事找他!”
兩個時辰後
“皇上,義忠親王不在府上——”
“戴權,你把這幾份奏摺即刻送去義忠親王府,給他府上留話,就明日辰時他沒有進宮見朕,就不用來了。”
次日巳時
“戴權,你速與馮老將軍,忠順王,帶兩千御林軍去,查抄義忠親王府!王府所有人全部先押到刑部大牢!”
幾個時辰後
“皇上,義忠親王和親王妃今日凌晨已經自縊,親王世子在御林軍到時揮劍自盡,只有公子現在押在刑部大牢。”
四後
“皇上,義忠親王的公子在刑部大牢日夜哭泣,不吃如何東西,今日寅時已經死了。”
一年後
“戴權,你讓人去把朕大皇兄一家的墳墓修整一下吧,要像個樣子,但也不要太張揚,建一個墓碑,碑文還寫上‘義忠親王’名號吧。”
五年後的清明節
“大哥,你怎麼不解釋一下就自己了結呢?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謀反?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有膽量想謀反,為什麼沒有膽量活著承認?如果你是被冤枉的,為什麼不留下一紙片言為自己辯白?”
“大哥,你是想用一家的死,讓我這個做兄弟的永遠不安寧?你走得好輕鬆,你現在是在笑話我吧,兄弟我有了江山萬頃,卻因為你們的死無法安心。大哥,記得時你是最疼我們兄弟的。父皇封你為義忠親王,你將父皇送你最心愛那套茶具‘瓠瓟敮,送我們兄弟每人一個,讓父皇贊,這將是我們水朝兄弟親厚的佳話。可是,你為什麼要想謀反?如果你不想,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奏摺揭發你——”
“大哥,你,你都四十歲了,為什麼要想謀反?還要選在三弟不在京城的時候?你明明知道西北邊關戰事正緊,你卻想謀反,去漠北,去京西軍營,去見地方節度使,宴請禁衛軍個統領,你告訴我,若不想謀反,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為什麼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