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聽到廠長的說辭之後,直接咧嘴冷笑了,接著廠長就離開了我們的房間。
至於老師傅這貨色,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著那幾位女孩子就是虛偽什麼的,說什麼這個附近有什麼好工作啊,作為市中心,不是什麼洗浴中心的特殊服務,就是什麼ktv之類的,這種女孩子還裝什麼清高啊。
反正老師傅只是在自說自話一般,而我抽著香菸,無神的看著什麼也沒有的屋頂,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有問題,這就直接開口說道“人家不會在商場賣衣服啊,觀前街那裡那麼多賣衣服的招女孩子呢。”
我這話一出,老師傅突然笑著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老師傅的意思的,像她們這種十七八歲的姑娘,好像只有去電子廠上班才正常,到了市中心那都是不正經的,可我也知道,老師傅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計較的,畢竟我不是什麼好人,最近公司裡也是有謠傳的。
但我更不知道為什麼,這突然之間我們宿舍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沒有了絲毫嬉笑的成分,個個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反正我這會躺在床鋪上,聽著平開口說道“最近金幣越來越難打了,而且老闆娘的金幣收購價格越來越低,我想辭職了。”
我本來是想接平的話的,想告訴平,其實我早就想辭職了,畢竟最近我的工資也是沒有以前高了,對於我這種一直都是大手大腳的人而論,這原本就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再一個就是,這個網路公司裡沒有雨兒,這或許才是最為最為重要的因素吧。
但我還沒有接到平的話呢,突然另一位同事開口“我已經辭職了,下個月一發工資我就走。”
平和老師傅,當然還有我都齊刷刷的朝他看去,但他只是笑笑,然後老師傅就開始和他談話,瞭解具體情況。
原來我這位同事和我一樣,其實早就想離開這裡了,而這次的離開他也沒有和任何人商量,他就是他自己一個人去找了老闆娘,然後提前一個月辭職,接著決定下個月,他自己一個人去廣州找工作的。
我是聽得入神,當然也敬佩我這位同事的勇氣,要是我自己的話,我覺得我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勇氣的,先是去辭職,然後再計劃一個人去廣州,對於我而論,這根本就是自殺的行為啊。
但是我這會可沒有插嘴勸說我這位同事,畢竟最近公司的情況大家都是知道的,可老師傅覺得他自己像我們的長輩一樣,在勸說著我這位同事,告訴他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麼可怕之類的,工作到底有多麼難找,甚至都談到外面那些人的人心,到底有多麼可怕……
反正老師傅一直在勸說著我這位同事,但是我卻根本沒有仔細去聽,我是一邊抽著香菸,一邊想象著之前隔壁房間的那幾位女孩子,想著她們肯定很是漂亮的樣子,然後就是老師傅無意中說出口的那句,外面的世界。
我是想著,什麼叫外面的世界?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都想到了以前自己在禮泉的時候,那些人告訴我的所謂外面的世界,還有他們為我描繪的所謂人生的幸福。
此刻麻醉心神的香菸煙霧過肺,輕微而又讓我為之迷醉的感覺,回憶著自己當初在禮泉的那些自以為是,那會身站在禮泉那個地方,想象著他人所謂的那外面的世界,總以為自己能在那外面的世界裡,開闢新的天地,令所有人仰望臣服,令所有人明白我郭豹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當時我甚至感覺自己能在外面的世界裡,肯定是毀滅天地一般的高高在上。
而現在呢?我就躺在他們所謂的外面世界裡,這破舊不堪的床鋪上,身邊還有三位同事,一起擁擠在這隻有十幾平米大小的房間裡,自己想做什麼事都不方便,一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這都不說了,更是牆體還是鐵皮和泡沫組成的,燈光更是昏暗不堪。
就這種環境,每個月還要四百塊錢的房租,不交房租廠長肯定不會給我們住的,我現在躺在這裡,抽著幾塊錢一包的香菸,聽著這群同事聊著所謂外面世界的可怕,我是他媽的覺得自己這個名叫郭豹的人,能上天?能入地?
放他媽的狗屁!我早就深刻體會到自己到底有多麼渺小不堪了,自己到底有多麼懦弱與無能了,就在從雨兒開始不理會我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曾經自己的人生,全部全部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除了自以為是以外,根本就是別無他物!
不管是自己身在禮泉,還是身在目前這個世人所謂的外面的世界,自己其實什麼都做不到,哪怕是現在出去浴室找女孩,自己口袋裡的錢都不夠,我知道的,所以我麻木的抽著香菸,繼續側耳聽著老師傅對同事的勸導,同事似乎對於老師傅的勸導這會都開始反感了一樣。
我卻冷冷笑著,我討厭老師傅,因為他總感覺他自己所說的話就是真理,總感覺他自己所有的人生經驗都如無上的智慧一般,必須得到他人的認可似的,就像我小時候禮泉西北關村小學,打我的那位女老師,又像倉房巷小學那位胡說八道的女班主任,更是像後來東關初中的王麗萍,還有兩個王八蛋校長!更是還有我的父親與母親!乃至我幾乎所有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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