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咖啡藥效沒了,睏意變本加厲,言西強睜著雙眼,擠著地鐵回家。
到家後鞋一脫就倒上床,連衣服都沒力氣換了。
“褲子怎麼回事?”花末嚴肅的問道。
“刮破了,別打擾我了,困。”他無精打采的回答。
“回家就睡覺?這裡是旅館嗎?給我起來帶娃。”
“爸爸陪我玩兒!”四歲的女兒珍珠也在一邊使勁搖晃他。
“別鬧,讓我先睡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他哀求道,腦袋裡嗡嗡響,耳朵已經快聽不清了。
“你哪天回來不是睡得跟頭死豬似的?嫁給你跟嫁個死人有啥區別?趕緊給我起來!”她操起枕頭往他背上狠狠打了兩下。
“嗯,嗯,打吧,打完讓我睡一會兒。”他已無力反抗。
“爸爸起來,陪我玩兒!”珍珠揪著他的頭髮,掰著他的眼皮。
平時可愛得不要不要的寶貝女兒,這個時候就彷彿是一個小惡魔,折磨他,鞭撻他。
“你要是能每個月給我掙回來十萬二十萬的,你愛怎麼睡就怎麼睡,愛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現在沒那本事,就趕緊給我起來帶娃,我查三個數!”她拿出了倒計時的絕活,這三個數字唸完,不下血本是哄不回來的。
他強忍住睏意,從床上坐起來,猛扇自己的臉,說:“行,不就是帶娃嘛,帶。”
花末拿出幾本英文繪本,說:“給她讀,好好讀。”
於是他來到客廳,坐在地墊上帶著珍珠讀書,花末則臥在後面的沙發上看起直播,手機裡不時發出“噢買嘎,買它”的呼喚聲。
“媽媽,聲音太大了,我聽不著了。”珍珠委屈的對她說。
“你給我大點聲念!”她一腳蹬在他背上。
窩火,太窩火了!
疲憊不堪的他猶如迴光返照,帶著怒氣高聲朗讀起來。
又是一腳蹬在背上:“好好的讀,喊什麼喊。”
他把書往地上一摔,抱怨道:“你讓我大聲讀,我大聲了又不行,你到底想怎樣?”
“長臉了是不是?我給你臉了是不是?嫌累就拿錢回來,我去請外教讀,沒錢就給我老實的,該幹啥幹啥。”她把手機摔在他身上,砸得他心口疼痛,但他忍著不說。
“給我撿回來,聽見沒有?”她指著地上的手機耍橫。
“媽媽別生氣,我幫你揍他。”珍珠站起來對著他的腿一頓比劃。
要做人上人,方吃苦中苦,要做人上人,方吃苦中苦……
他在心裡默唸催眠自己的雞湯,或許真的是自己太差勁,把好好的一個女神憋成了怨婦。
想當初兩人認識的時候,都還很青澀,一個是年輕貌美,一個是才華橫溢,那是多少人羨慕不已的組合。
“你當時說過,以後會對我溫柔體貼,什麼都聽我的,你這個騙子。”他撇著嘴,傷心悔恨的說。
“溫柔、體貼,你配嗎?值嗎?自己掰著指頭數數,我嫁給你幾年了?我從認識你的時候,你就說馬上要提處長了,現在呢,提了嗎?提個屁!你才是空頭支票的行家!”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哎,字字誅心啊,她說得很有道理,自己太無能,在公司是別人的笑柄,在家裡是媳婦的撒氣桶,這樣的日子到底何時是個頭啊。
婚姻從來都不是改變對方或自己,而是包容和理解,他能理解花末的火,可也希望她能多理解理解自己。
算了,以身作則當個表率。
他重新坐下,端起書,繼續跟珍珠讀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大舅過幾天要來帝都。”她說了一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