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西清晰的記得熙哥把飛爺堵在衚衕裡的那一次。
熙哥說五年前的飛爺叱吒風雲,圈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卻要靠騙術擺攤維持生計,十分落魄。
到底在五年前發生了什麼?
“你想聽聽一個混蛋在五年前的故事嗎?”飛爺背對著言西,問了一句。
“混蛋?誰?”
“我。”飛爺轉過身,走了幾步,坐回了他旁邊。
“願聞其詳。”他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滿懷期待的望著飛爺深邃的眼神。
那個眼神裡滿是懊惱和悔恨,盡是悲傷和空洞。
“我,李飛。
外號飛爺,江湖朋友送一雅稱老李飛刀。
我自幼跟著年邁的爺爺學古玩方面的手藝,爺爺過世以後,老爺子又帶了我一段時間。
說實話,我學習成績很爛,但這門兒手藝卻掌握得爐火純青。
可能是有天分吧。
高中是沒考上的,老爺子安排我去技校學點營生的本事。
我年少輕狂,當然不想去幹什麼廠裡的粗活。
那些粗活,幹一輩子能掙幾個錢?
從十六七歲,我就開始在帝都各個古玩市場混,一混就是三十年。
我還記得第一次賺錢是平價淘了個官窯的盤子,轉手就賣出了十倍的價格。
古董、文玩、字畫,這些東西的水深了去了,全憑忽悠。
當然,我也不能總幹這樣的勾當,大部分時候,我都是作為一個鑑寶師存在的。
哪家店裡老闆和客戶爭執起來了,準叫我過去,貨一亮,誰對誰錯,一眼就能分曉。
靠著這門兒手藝,在帝都,可以說我吃飯從來不需要自己買單,總有人搶著給我結賬。
可是人嘛,總是不會知足的,壞就壞在這個貪字上面。
五年前,一個朋友說陝北那邊有個大買賣,當地一個大戶人家著急要出一批貨。
他讓我陪著去挑幾個,也順便替自己挑幾個。
不管我以前有多麼自負,卻也給自己定了個規矩,皇城根下隨便作,帝都之外不看貨。
外地那些人,一輩子能不能見到第二次都說不好,掌控不了。
江湖為什麼要叫江湖,為什麼不叫海洋啊?
因為這個東西就不可能是無限大的,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子,江河湖泊嘛,對不?
我有自己的圈子,在自己的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這就夠了,幹嘛要去摻和別人的那一汪魚塘?
悔不該啊。
那朋友報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價錢,我特麼心動了。
我倆很快收拾出發。
那個大戶人家在一個山裡,很偏僻,宅子倒是修得古香古色,幾進幾齣,十分氣派。
拿出來的東西也確實貨真價實,世間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