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她所謂“愛情”的滋潤,這麼多年過去,出去年歲在她臉上留下幾縷細紋,她和年輕時相差不大,高雅溫婉,像一株名貴的玉蘭。
韓圓眯著和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鳳眸逆光看她,眼尾的褶愈發窄,眼角幾乎是帶鉤的,嬌豔中平白添上幾分鋒銳的匪氣,那眼神怎麼形容呢…像一個撞見仇敵的女悍匪,目眥欲裂道:“你跟過來作什麼?”
“我和你好像沒理由要見面吧?”
那人腳步一頓,神情有稍許落寞,彷彿風中殘花般苦澀一笑,細聲細語道:“我只是單純想來看看你。”
嗤笑一聲,韓圓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撐著佈滿鐵鏽的扶手站起來,眼尾上揚,像個狂妄忤逆的不孝女,半是諷刺地笑道:“差點忘了我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
“這麼多年沒見過,我還以為您這號人物早死了呢?”
聽著她這番離經叛道的話,魏母冷不丁瑟縮一下肩膀,韓圓對她有恨是必然的,只是當母親的乍聽到這樣的話,滿腔苦楚在心肺處打個彎,難以自抑地發問說:“我要是真死了,是不是,就遂了你的願。”
聲音一連三顫,彷彿有說不盡的酸楚。
捲翹的睫毛輕顫幾下,韓圓冷眼看著她,那眼神涼薄得沒有一點熱氣,心腸像是石頭做的,不慍不怒道:“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係。”
“但你要是死了也別通知我,我嫌晦氣。”
魏母站定的身形以眼見的速度輕晃幾下,韓圓心頭倏然收緊,可又在下一秒冷漠地將欲要伸出的手收回,活像冥頑不靈的茅坑臭石頭,脾氣臭,態度冷,嘴還硬。
想想也是,這種年輕時就捲走丈夫的錢去接濟情夫的女人,千萬人的唾沫都沒能淹死她,怎麼會因為三言兩語受這麼大刺激,多半是裝的;如果不是,能多少刺激刺激她,也算出了一口毒氣 ,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魏母的眼眶一紅再紅,許多年沒見,小時候的韓圓已經變樣了,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沒長成她希望的文靜典雅,完全反著來,成為了她父親那樣滿是銅臭味的商人。
說不上好壞,大人有大人的道,小人有小人的路,陰險狡詐未必是壞事,關鍵是選擇這條路,怎麼給自己一個交代。
明知道自己的關照來得太遲,嘴唇動了動,還是忍不住地問:“圓圓,剛才我看見有個男生向你求婚。”
“家庭怎麼樣?是不是獨生子?品性會不會過激?”
“…,不對。”暗暗搖頭,關心則亂這個詞不是沒有道理的,魏母像是得了失心瘋,低聲呢喃道:“不對不對,剛才你沒答應他,你年紀還小不能急著來。”
“你以後可是要繼承韓氏的產業,得再多挑挑揀揀才好。”
“你不覺得說這些都太晚了嗎?”韓圓說起話來言語藏鋒,對方稍不留神就被傷得體無完膚,面沉如水地打發說:“您貴人事多,快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回家去相夫教子吧。”
魏母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腳步踟躇著向前移了兩步,眼眶裡蓄滿淚水,顯得氤氤氳氳的,帶著哭腔說:“孩子,這些你我虧欠你許多,我只想彌補你。”
“以後等我死了,不求你念著我,但求我自己沒有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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