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南宮宛還是南越京都一個世家之女,她的母親是一位青樓女子,幸得南宮柏的恩寵才能擺脫煙花之地。
可她母親的身份著實太過低微,在南宮家自然受盡白眼。
南宮宛一出生就在陰溝裡,連府邸中的丫鬟都不太待見她。
在她六歲時,她的母親死在南宮家的鄙薄目光裡。
凜冬的一把火,她母親的身子就化成了一堆灰。
幼小的她常覺得世道不公,她沒犯過錯,卻要受盡欺壓。
四百多年前,惡名在外的血煞老魔途經南越京都,看見站在長街上的南宮宛,笑著問,“小丫頭,你被人欺負了?哈哈,不要怕,人活著總有機會手刃敵家。”
南宮宛被這一句話所嚇到,她只是搖了搖頭,“我不想殺人,我只是不解,為什麼人生而不等,老人家,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人,生而不等。”
血煞老魔聽到南宮宛的話,聯想起過眼塵世,忽地一笑,“哈哈,老子也解釋不清楚,你要是能長生,總能想出答案。再或者,茫茫人海里總有一個人會告訴你答案。”
“長生?”
年幼的南宮宛眼睛明亮起來,仰起小小的腦袋,注視著血煞老魔,“我想要長生,該去哪裡找尋長生之道。”
“丫頭,你跟我走吧。”
血煞老魔覺得有趣,於是朝著南宮宛伸出一隻手,意味深長道:
“老子授你長生之道,你早晚有一天會明白天地不仁,當以萬物為芻狗,你糾結的問題,老子就沒想過,你以後也不會繼續去糾結於此事。”
南宮宛不懂血煞老魔的話,她盯著老魔的手,天真地握住,抱著生母的骨灰就此踏入仙途,追求長生。
踏入仙途的她其實過得也不錯,有著乾坤長雲九萬里,著我飛劍一葉的氣魄。
可有時候,她也很落寞,過著細斟劍血,幾度回首已是荒冢一片的悲慼日子。
長生,也不逍遙。
南宮宛想起京都的家族,入弒神殿四百多年,她也曾想過回家族瞟一眼,將生母的骨灰放到南宮家裡的墓穴中。
可她尋求長生的四百多年,也就只能以生母的骨灰為伴,她又是捨不得。
南宮宛失神許久後,她回過神來,轉身抬頭瞅了一眼蘇季玄,“師父,我就是你的好徒兒。”
說謊都不眨眼!
蘇季玄抿嘴,對方如此恨他又怎會是一位好徒弟,他沉思會兒,再次溫和地開口,“人,生而不等,你想通了嗎?”
“師父,其實你已經將答案告訴徒兒了。”
南宮宛輕籲口氣,“天地不仁,當以萬物為芻狗,人本來就生而不等,哪有什麼道理可言?”
蘇季玄輕微眯眼,順其自然不再糾結事物的本身,對方能悟到此境界,早晚都會有一番作為。
“師父,徒兒...”
南宮宛注視著蘇季玄的眸子,猶豫道:“你領我入宗門,可是看中我...”
她的臉頰又是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