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陸家營帳一反以前的鬆散狀態,五人一伍的巡邏隊有十幾隊,輪流換崗,在營地內巡視。
剛剛從傷員的營帳中走出來的陸文,臉上也掛著幾分疲憊,為那些傷員處理傷口,聽著他們口中的淒厲哀嚎,讓陸文感覺比那鍛骨境的莽漢還要難以應對。戰場之上,陸文可以殺人不眨眼,砍山匪如砍瓜切菜,但是來到傷員營帳內,看著那些傷兵痛苦哀嚎,也會生起惻隱之心。
陸文站在賬外望著星光斑斑的夜空。
這星光雖然璀璨,但是比起灰色空間內的星河便差的遠了。他心想著。
今日之事對他而言就像夢境一般,他在穿越的第一天便想過自己可能會殺人。但唯獨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殺人的時候如此的冷靜、以至於有些冷血。
不過陸文心裡如明鏡一般,在這血債血償,以牙還牙的世界裡,想要看的更高,更遠。手上不沾點血腥是不可能的。他也只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竟然已經如此習慣於這個世界的法則了,所以才有幾分恍惚。
“若是那些山匪在半夜來襲,說不準陸家的傷亡還要更大。”抬頭看著在營地中來回穿梭,巡邏的守夜侍衛,陸文心中嘀咕著。
打掃完戰場之後,山匪屍首有一千二百具,而陸家死亡一百一十二人,重傷二百人,輕傷不計。戰損比一比十,但這是在白天正面交鋒的情況下。陸文不信那些山匪會想不到夜襲的戰術,所以這便又成了一個疑點。
陸文抬頭看了一眼營地之中最大的營帳,那是陸風華的營帳,白日裡擒拿下來的幾名後天鍛骨境的山匪都被羈押到了大帳之中,至今沒有被放出來。那些人或許知道些什麼,但是陸文顯然瞭解不到,只能猜測。
“你小子行啊,以煉皮境擊殺鍛骨境,如今侍衛營之內,你的聲名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劉和道走了過來對陸文笑道,一條袖子空空蕩蕩,隨風搖擺。
對此陸文笑了笑,並未說話。
“劉叔,你知道這白蓮教是什麼來歷嗎?”陸文小聲問道,這次襲擊,在那些山匪身上搜刮出不少關於白蓮教的書籍,所以陸家侍衛營上下都開始討論起來這個的白蓮教。
聽到陸文的話,劉和道那臉上的笑容收斂,換上了一副嚴肅的面容。
“我先前一直在南境駐守,對於這個白蓮教不太瞭解。不過聽人說,這白蓮教起源在渝州,算是有些來歷了,最初只是一個民間宗派,不入眼。但是後來勢力越發強大,如今已經成為渝州的最大的匪患了,需要官府調集軍隊征剿。據說兩三個月前,鹿營也前往渝州幫助剿匪。”
聞言,陸文微微一驚,這鹿營的名頭極大,縱然是陸文也有所耳聞。據說是陸家集結了南境三州軍隊中的翹楚,組成了一隻隊伍,人數不多,只有一千人,但是個個都能以一當百。
“這,會不會是白蓮教的報復?”陸文輕聲詢問。
“不清楚。”劉和道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的訊息來源也只是周遭的同袍,並不能說得上可靠。
陸文點了點頭,隨後也不再細想。自己也不是陸家嫡系,只是一介僕從,這種事情自然有陸風華這種陸家本家去操心。去思考一下也無非只是陸文的習慣使然,如今全然沒有線索,他也就懶得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比起這隊山匪來襲的原因,陸文反倒是比較關心其他事情。
“劉叔,我這次斬殺十三名山匪,十二名煉皮境,一名鍛骨境,能獲得怎樣的獎勵?”陸文湊到劉和道身旁,小聲的問道。
“如果是在軍隊之中,可以脫去奴籍,晉升百夫長,獲得土地、賞銀。不過在侍衛營中也差不太多,但你是醫師,恐怕職位封賞還有待定奪。”劉和道笑道。
聞言陸文眼睛也不由得一亮,別的不說,光是脫去奴籍這一項,便價值五兩銀子了,更別說還有職位、土地、賞銀等賞賜。這麼算起來,一柄朴刀的損失也算不得什麼了。
劉和道看了一眼喜笑顏開的陸文,心中也不禁笑了笑,說到底還只是個孩子,少年心性。不過在未及冠時便有如此實力,這少年的前途或許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遠大。
不過他剛才想起陸開天統計時給陸文名下是寫了十四名煉皮境,一名鍛骨境,比起陸文計算的還要多上兩個。
不過看著眼前欣喜地少年,他也沒有多說,等賞賜下來之時,陸文自然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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