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韞歡站在暗處,看著齊月容送,看著齊月瑩送,再看著蕭明御送,突然覺得,這帝京的冬天,真冷啊……
她沒有回府,帶著月影在街上走著。
因為冬日,冷風肅肅,街上的行人並不多,茶樓卻瞧著挺熱鬧的。
她邊走著邊看看路過的行人,行色匆匆的,不急不緩的,東遊西逛的……帝京剛出的謀逆之事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
蘇韞歡低眉笑了笑,是了,那不過添了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普通人的日子,柴米油鹽,那些暗地裡的謀算,那些不見血的刀光劍影,離他們多麼的遠啊。這樣,也是另一種安穩吧。
“世子妃?”
蘇韞歡一抬頭,醉仙居二樓,顏長清探出窗戶喊了她一句,他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想了想便上樓了。
她帶著月影進去時,顏長清正站著看向她走過去的方向。他還是如她初見時那樣,是風清氣朗中濯濯而出的溫潤公子,襯著這冬日涼薄的日光都柔和了幾分。
“顏公子。”
“世子妃請坐。”顏長清坐下親自幫她添了杯茶:“早先便想再與世子妃烹茶品詩,不過一直尋不到機會,不曾想今日在此偶遇。”
“顏公子客氣了。”蘇韞歡淡淡地說道。
顏長清並不在意她這平淡的語氣,先前與她接觸過的幾次,他便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世子妃似乎有些困惑?”
“困惑倒說不上,不過是冬日沉悶,想出來走走罷了。”
他們在醉仙居二樓,只屏風隔開座位,並不是包間,這也是蘇韞歡走上來的原因。與男子得避嫌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由於空間並不封閉,旁邊人聲音大一些便能傳到他們耳中,他們在討論齊府之事。
顏長清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隨即開口:“不是當局人,誰能懂齊家人的心呢?”
蘇韞歡垂著的眼睫輕輕一顫,如蝶翼輕輕扇動了一下:“沒有人需要懂,齊家人的心。”
帝王自然是要顧國的,當朝者是要顧著自己的利益的,互相較量互相妥協,作為博弈棋子的齊家,他們的犧牲,眾人心知肚明,可是不會有人在乎。
顏長清聽了她這話,笑了笑:“世子妃,似乎在為齊家人惋惜?”
蘇韞歡抬眸平靜地看向他:“是,也不是。”
“世子妃確實心有大義。”顏長清眼眸含著溫和的笑。她總是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她心有善意,她的理智卻讓她不會被善意所累,不被善意所縛。
可長此以往……她的心,會愈發的重了。
“水至清則無魚,世子妃應當十分懂得這個道理。”顏長清說道,他的語氣平和,又自帶一分笑意,讓人覺得聽他說話如置春竹林間,不會多一分炙熱,也不會多一分冷冽。
“世子妃,他人的事終歸是他人的。顏某一介布衣尚且知曉,世子妃如此聰慧,自當不會為他人所累。”
蘇韞歡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似乎這清茶沖走了她的心緒,確實清明瞭許多。
“今日多謝顏公子了,只是我出府已久,該回去了。”蘇韞歡站起身朝顏長清說道:“改日若有機會,再同顏公子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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