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傳謙轉過頭去問所天勖:“你給她開眼了?”
如不是開了眼的人或是自帶天眼之人,又怎能看到他髮型不同了呢?
所天勖這才想起九微的天眼還在,於是故意說:“哦,對不起,還沒來得及關上,她就醉倒了。”說著,在九微眼前一掃。
她的雙眼皮就此消失。
九微便喊:“咦,手腕上繫著的紅繩已經沒有了?”
她抬起頭來,發現再也看不到常傳謙那一頭紅白相間的長髮了,眼前的常傳謙,又恢復了此前給她把脈時的形象。
九微這才懂了,她對常傳謙說:“上次我就納悶了,為什麼隔著繃帶你還能把脈,原來你根本就不是把脈而是要系紅繩,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她轉過頭來,好像又明白了什麼,便起床逼近到所天勖面前,說:“是不是你的意思?”
所天勖又反逼回去,貼近九微的臉,說:“是我的主意,一直以來,靈族都自以為是他們挑選靈女給天狼的,他們挑誰,天狼就娶誰,其實都是天狼自己一早挑好然後讓月老綁紅繩的。我已經算晚了,我是等你血盟之後才綁紅繩的。”
九微一聽,當然生氣,她問:“所以,原本綁在季倫上的紅繩,是你換掉了的對不對?”
豈有此理,她的感情就此被人明張目膽私自擺佈了,雖然她不過是普通人一名,她早就知道命運常常不能掌控,但看到擺弄自己感情的始作俑者就站在眼前,她還是忍不住惱火起來。
所天勖本想解釋,可九微已經氣急:“你出去,不想看到你。”一把將所天勖推了出門。
而後她對著月老說:“月老你好不公正,你身為職神,居然受人唆擺暗箱操作,連人狼這種淫威你都屈服,我要投訴你我要舉報你。”說著,連著月老常傳謙也推了出去。
於是。
兩個老男人就一起走到走廊過道的玻璃陽臺上發呆。
常傳謙說:“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麼,魯莽,脾氣又差,在感情上自我禁錮,動不動一驚一乍大驚小怪哇哇大叫,又賊愛哭,沒一點淑女的樣子。還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麼事情不先搞清楚就在那裡發脾氣,居然還投訴我?我經手過的狼族新娘,這個最難搞。”
所天勖反問常傳謙:“你的專業就是婚戀啊,你應該最清楚,感情的開端原本就是吸引,而且感情這回事從來就不是拿著優缺點踱來踱去拿著條件權衡利弊的事情吧。傳謙兄,從你月老的角度看,平心而論,你覺得這個女子對待感情怎樣?”
“固執,執著,忠貞,認真,敏感,熱烈,感情豐富,不顧一切,是火型格,但她這個火又不同些,不能輕易被點燃,一旦點燃就一發不可收拾。至情至性之人。”常傳謙說。
所天勖笑:“你終於說了些公道話,這些秉性和狼族很像,是吸引我的地方。貌似,你家的那位,也是火型格吧?”
常傳謙假裝沒有聽到後半句,他說:“我提醒你一句,她那勒痕太深,七情六慾已經被套牢,要她接納你不是易事,你們的情路,就算我和紅娘親自給牽著線也是註定不好走的。你看這兩天,你就吃盡不少委屈了吧?”
所天勖笑了笑:“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寤寐求之,吾將上下而求索。”
常傳謙便拍了拍他肩膀。
所天勖忽然說:“我前些天見過她了。”
“我知道,不然你那頭的紅繩誰替你綁上去。她還好不?”常傳謙說著,點起一根菸長吸了一口。
“你們心意相通你應該知道她好不好。”所天勖就是要揶揄常傳謙。
常傳謙不語,原本還笑意盈盈,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換上一副看似無所謂的表情。
“你們要這樣一直下去嗎?”
常傳謙沒有接他的話,他轉過身去,說:“我要繼續工作啦,讓我進去和你家那位聊聊吧,她總是這樣誤會你也不是辦法。”
所天勖說:“隨她去吧,有一天她總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