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微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顏真古古怪怪的,總是難以猜透她的用意,所以也對她提防幾分。
九微想了想,靜靜地說:“如果我應該知道的話,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是的,但是一直都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
“為什麼現在是合適的機會?就因為我不肯見天勖?”
“大王姓所天,不是姓所,你不能這樣稱呼他。”顏真糾正她。
為何她要在這種細節上和九微爭執?
九微嗤笑一聲,憑著女人直覺,她大概有點懂顏真的意思了,她站起來,說:“她是我郎君,我怎麼叫都不為過。況且,他自己樂得我這樣叫他。”
真是的,何用你來指點?
看起來就是個來挑事的,得罪你就得罪你!
顏真氣結,她又重新坐了下來,換了幾口氣才說:“天狼的新娘,婚後的禮服全部都會歸置,放在一個木盒裡,待至產子而亡,才會取出和新娘一同焚燒。”
九微一臉淡然,只說:“我知道。”
她的每一個回答,都超出顏真預料,看來循循誘導是行不通了,顏真直接扔來一個王炸:“二十多年前,天山多了一處禁地,除了大王之外,誰都不可去那地方,你可知道,那個禁地,擺放著另外一套新娘婚服。”
九微這一次終於不淡定了,她心頭一顫,眉頭一皺,原本還可以神閒氣定地喝著茶,此刻連忙把茶杯放下,扶穩椅子扶手。
顏真見了,得意了。
二十多年前,她有能力趕跑一個新娘,那麼現在也可以。
見目的達到,她站了起來,特意不留下頭巾,擺下一句:“你若不信,可以去那禁地看看,就在天山第二高峰上,對了,第一高峰,是用來拜祭祖宗的。”是要強調那禁地的重要性嗎?
她說完,看到九微那張臉,終於心滿意足地走了。
等她一走,九微連忙去將門關上,門一關上,她直接坐在地上。
所天勖結過婚。
這原本沒有什麼的,三百多歲的人了,結過婚有什麼出奇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但他是狼王,不是說天狼一族向來專一,一生只娶一人,一生只愛一人嗎?
他們騙她。
關鍵是,他也在騙她。
不是她不願意相信,顏真就算有意離間他們的感情,也不會無中生有,尤其是不會拿這種一查便知的事情來說謊。
如果狼是專一的,一生只愛一人的話,那麼,那一個人二十多年前已經出現了。
九微回顧之前很多次所天勖欲言又止的情景,如今總算明白了。
她不過是替補,他只愛一個,她不過是第二個,唯一作用,就是用來延綿天狼一族的子嗣。
為什麼她會難過?
換作以前,顏真這樣來挑事,她一定可以笑著說:“我知道,天勖一早都告訴過我了。”
但她現在不能,大概是,那蠱蟲開始發揮作用了。
狼王的第一任妻子,到底是誰?
又是何故走了?該是逃走的吧。如果是產子而亡了,那套衣服早就焚燒了。
難怪,魔警會對所天勖說“媳婦可看緊點,不然又逃了”。
那麼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可她還矇在鼓裡。
所天勖說過,假如有人刻意要將你矇在鼓裡,是為了你好。
放屁!
她應該去當面問清楚的。
但想了想,不能,她如果當面問他,證明她在乎,她不能讓他知道生情蠱起了作用,她要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