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沒有變,語氣也很正常的,看公文和批註的速度照舊,鶻野說:“以後還是不要隨意喊舅舅的名諱,若是被有心之人聽見了,可能要告一個不尊敬閻王殿下的由頭來對付你了。”
“我歡迎他來……啪……你什麼意思?”
鶻野換了公文繼續看,他剛剛合上頁面的聲響很重,碧灝過來送茶點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不過走進來發現他們之間沒有劍拔弩張的,也是各自臉色不好看,似乎是又吵架了。
“什麼事?”鶻野看向了碧灝。
碧灝不止是來送茶點的,也是有事情要辦,可鶻野好像沒讓刀無淚走開,說明不在意對方聽見,只得道:“帝后讓身邊的姑姑過來問了您的傷勢,聽那意思是要進屋來看看,身邊也有帶著幽醫呢,奴這邊不好攔著,您說呢?”
“……讓他們都滾。”鶻野說。
“是,那奴先告退。”碧灝放下茶點就走了,離開之前就望了刀無淚一眼,像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自找麻煩很好嗎?”刀無淚在旁說道,碧灝這時候還沒有走出屋門。
“碧灝,你告知他們,本君上很好,至於其他的,自己看著辦。”
鶻野的聲音於背後而來,碧灝抬腳的動作一滯,目光閃爍著,不過兩秒便道了聲“是”,又匆匆離去。
刀無淚才不管這些凡塵俗事,他在意的是懸念近來這麼定點報道。
可後來想清楚了,要不是有鶻野的指令,他怎麼可能願意過來搭理自己,而且身邊的暗衛又多了好幾個,是不是擔心自己將他傷勢抖出去?
其實壓根沒必要,刀無淚他現在只想恢復修為,丫頭她那日所說的擔憂沒有錯,自己修為低了是壓不住殺意的,到時候,擺在他面前只可能是血流成河。
這麼一閃神,刀無淚沒聽見鶻野說了什麼,而後又聽見“啪”的合書聲才回過神來,可眼中盡是迷茫,只是誰也看不見而已。
“懸念只是關心你身體狀況,沒有惡意的。”鶻野的口吻聽上去很無奈。
不過他原先就沒有管住刀無淚的資本,現在可是連名字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為何這麼矯情。
“關心?”刀無淚還真是覺得很好笑呢,道:“那便算是我擔不起他這份關心。”
“你什麼意思?”鶻野沒弄懂刀無淚的緊急變化。
刀無淚雙手撐著桌面,臉部靠過來,眼對眼著鶻野的鴉青眼眸,道:“你與我說了好心,可真的是好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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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風過無痕,卻又殘留香氣。
聞上去,好像是刀無淚身上的冷香。
“鶻野,咱們也就不要拐彎抹角的說話了。”刀無淚與鶻野的視線扯開距離,冷言冷語道:“我其實還是很欣賞你的,但我真挺討厭你這樣的。”
這樣的?
那樣的?
“果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段時間是我叨擾你了,算是我欠你的一個人情,日後若是有麻煩,你拿它過來找我,只要是不超越我能力範圍的就幫你。”
桌面上,多出一根玉骨笛。
“你何意?”鶻野也挺冷漠的。
“我都這麼明明白白告訴你了……你幹嘛?”
玉骨笛退回來了,鶻野也開了口讓他滾。
“我不喜歡欠人情不還的。”刀無淚才不要離開,有些事必須劃清界限。
“無功不受祿,你這樣,讓我心生了厭煩。”鶻野沒有心思再看公文了。
心想怎麼他們一見面就得吵,上輩子是仇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