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雪山應當是同愛人一起來的地方。
這句話,涼至也聽顧念蘇說過。她說,因為在這個地方,腳下行走猶如煉獄,眼裡卻能裝下整座天堂。
她說她是從書上看來的,因為這句話,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這裡。那時她和程佑霖正在熱戀當中,所以她才會和他約定一定要來自己。
涼至知道顧念蘇的意思的。
這裡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在這裡,她可以與她死去的母親對話。
這一行,她是替念蘇來的,所以事先沒有告訴夜廷深。卻不曾想,他,竟然……
“咳咳咳——”
作為一枚單身漢,霍延年自然受不了兩人這樣膩膩歪歪的直接把他這個大活人給無視了,輕咳了幾聲之後,他便開始秋後算賬了,“夜廷深你不要太過分!我一接到你的電話可是連夜從香格里拉趕過來的!你一來就卿卿我我的,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活脫脫個怨婦樣。
夜廷深倒也很給他面子,笑,“我要是不考慮你的感受,現在我就帶著我老婆坐直升機走了。”
“……”可以,這很夜廷深。
“還有啊,霍延年,下次能不能把你那老年機換了?音質很差。”
“……”霍延年嘴角抽搐,“你老婆剛剛說,那叫‘小靈通’。”
“都一樣。”夜廷深攬著涼至,另一隻手把自己口袋裡的手機拿了出來,利索地下掉了電話卡和記憶體卡,扔給霍延年,“送你,不謝。”
“……”
抵達飛來寺的客棧之後,夜廷深就把直升機和霍延年都給打發走了,只留了自己一個小件的行李箱,挑了一個視角最為廣闊的房間住下了。
樓層不高,但有一個不小的陽臺,陽臺正面對著卡瓦格博主峰,正是觀賞雪山的絕佳視角。躺在床上正臉對著窗戶,彷彿整個人都置身在雪山之中。
一進房間,夜廷深立馬把暖氣開得老高,等房間裡的溫度漸漸上去了,他才開始把涼至身上沾了雪水的衣服脫下來,小心翼翼的,生怕她著涼。
涼至心情複雜地看著他,像個木偶似的任由他伺候著自己,三番幾次欲言又止。
她想問,奶奶現在怎麼樣了?看他這個狀態,應該是確定奶奶沒事了才趕過來的,可是,她卻不好意思問出口,總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這會兒要是問了,反倒顯得有些惺惺作態了。
“奶奶沒事。”夜廷深把她的圍巾解下來掛在了一邊,笑著說:“奶奶可比你機靈多了,當時實在沒辦法,她才想了這麼個主意,雖說把我們大家都給嚇著了。”
涼至一愣。
當時多驚險啊!她替奶奶擋著了砸下來的攝像機之後忽視了將要壓在老人家身上的重量,當時奶奶就腦袋一歪昏死過去了,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搞了半天,老人家當時是裝的呀!
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角,夜廷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去把身子擦擦,我給你把藥帶過來了,一會兒泡腳。”
夜廷深特別喜歡把玩涼至的腳丫子。
白白的,很小,他一隻手就能握一整隻在手心。又恰巧涼至的腳踝和腳底是她的敏感處,每次夜廷深給她泡腳的時候都會故意逗弄幾下,惹得她身體發顫,連連求饒才放過。
而每次涼至看到這個身高八尺的男人挽起袖子蹲在地上細心地給自己洗腳的時候,心裡總會淌過一股暖流,偶爾竟還會有熱淚盈上眼眶。第一次時她被他嚇了一跳,可是他卻一把拉過她的腳踝,振振有詞地說:老婆娶回家就是要捧在手心裡疼的。
涼至有時候會想,她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得到這個受到那麼多女人垂涎青睞的男人的寵愛?又或者,他的這份恩寵又能維持多久?真的能一輩子麼?
“雖然你老公長得帥,但被你這麼盯著看我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夜廷深把她的腳擦乾,身上已經有些溼了。特別不要臉地丟下了這句話之後,他便去浴室收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