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墨剛踏入外廳,周淑華如蝶般撲進他懷中,淚水浸溼了他胸前的衣襟。
“殿下……臣女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她仰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杏眸含淚,纖細的身子在他懷中輕輕發抖,惹人憐愛。
溫子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手指輕撫她髮絲:“說什麼傻話,你瞧。”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
“這是當初姑姑嫁妝中的貴重之物,先歸還一部分,剩下的怕是要你們自己湊了。”
周淑華怔住,猛地睜大眼睛。
一顆心撲通直跳。
“殿下,您怎麼知道臣女……”
她話還不曾說出口,三皇子就主動解了燃眉之急,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三皇子心中還是很有份量的?
溫子墨拇指擦過她眼角,動作溫柔:“本皇子又怎是那不管不顧之人,今日皇祖母震怒,母妃也受了影響,退婚的事,怕是要緩緩了。”
“委屈你了。”
“不委屈!”周淑華急急搖頭,將臉貼在他胸前,“只要能陪在殿下身邊,淑華做什麼都願意。”
她沉浸在幸福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溫子墨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
……
夕陽西沉。
周令儀的馬車緩緩停在國公府門前。
她剛踏入自己院落,便被滿院紅木箱匣驚得腳步一頓。
“郡主!”夏竹小跑過來,臉上帶著遮掩不住的喜色,“這些都是二夫人命人送來的,說是長公主的嫁妝。”
周令儀挑眉,隨手掀開最近一口箱子,鎏金纏枝香爐在暮色中泛著冷光,正是她娘生前最愛之物。
看來,方氏已經得到訊息,趕在她回府之前就將東西都收拾了出來。
不愧是太后的懿旨,果然立竿見影。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方氏指揮小廝們將最後幾抬嫁妝放下,瞧見周令儀回來,臉上堆起笑:“令儀,東西都在這兒了,只是,還剩下一些,暫時無法取回,你看能否寬限幾日?”
周令儀不語,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
"二嬸。"她突然輕笑一聲,"沒想到您臉皮還挺厚。"
方氏笑容僵在臉上:“你這是什麼話?”
“偷東西被當場捉贓,還能面不改色來討價還價。”周令儀輕撫箱上雕花,“我娘若在天有靈……”
“令儀!”方氏急聲打斷,“咱們終究是一家人!”
周令儀忽然莞爾:“是啊,所以侄女可以寬限一個月。”
方氏剛要鬆口氣,卻聽女子話鋒陡轉:“不過從今日起,大房的賬目、人事,二房不得再插手半分。”
方氏皺眉,不贊同道:“令儀,你年紀還小,若要管家,也該晚幾年歷練一下才是,否則出了亂子,還不是要家裡大人幫你收拾?”
“二嬸可以選擇不答應。”周令儀慢條斯理地合上箱蓋,“明日我便進宮,請太后派女官來清點,聽說她老人家身邊有位能人異士,最擅長逼供,想必一定可以快速幫我湊齊嫁妝。”
方氏臉色瞬間慘白。
她死死攥著帕子,指甲幾乎要戳破綢緞,半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好。”
算你狠!
方氏揚長而去,背影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