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德錯愕道,“這是門下部指揮使的家?”
在他印象中,門下部是朝廷中可怕的存在,別的不說單是在青州府的一個門下部的千戶,家中的豪宅不知比這座府邸氣派多少。
李正擇是天下門下部的一把手,想不到家中竟如此頹敗。
沈邵笑道,“李大人使在京中頗有清名,而且從不結交朝中官員,御下又極嚴,絕不插手朝中爭鬥,也正是如此才能深得聖上寵信。”
“我倒是覺得他做樣子的成分居多。”
沈邵又道,“這座府邸,當年曾是許元翰的舊宅。”
聽到這句話,何正德不由對這座宅邸生出莫名的好感。
兩人正要敲門,恰巧門房內傳來人教訓門丁的聲音。
“牌品如人品,你們三個混賬小子竟合起夥來出老千騙老子錢,看來平日裡老子對你們管教太寬鬆了,讓你們忘了誰是主子了。”
一門房嘀咕道,“牌場如戰場,二爺您這分明是輸不起嘛!再說了,一共就贏了您三十個銅板,至於發這麼大脾氣嗎?”
二爺聲音更大了,“這是輸不起的事兒嗎,這是錢的事兒嗎?這是原則問題!老子做事向來公平,你們要是憑本事贏老子錢老子無話可說,可是要是作弊那就別怪老子家法伺候了。”
何正德一聽,敢情這是賭輸了錢,在衝門子發火呢。
兩人敲門,二爺一臉氣沖沖的走了出來,他輸了錢正在氣頭上,冷著臉問,“什麼人,這安親王府的門是你們隨便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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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邵上前亮明身份,說明來意。
二爺一聽,更是火大,“這年頭,連三法司衙門的小捕快,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你可知這是誰的宅子?”
沈邵點頭。
“知道還敢來查?”
“職責所在。”
二爺道,“我們大人是正二品,你們三法司衙門算是什麼東西?就是你們總捕頭來,看到我們大人也是乖乖下跪的份兒,哪裡輪得到你們兩個傢伙來撒野?還例行檢查?我跟大人說聲讓你們去大獄裡面,也好好檢查檢查!”
碰了個釘子,兩人準備離開。
二爺忽又道,“不過,這冰窖向來由我來打理,你們要想查也不是不行。不過嘛……”
他邊說伸出五根手指,“你們來查,總得要表示一下吧?”
何正德連遞上五個銅板,“二爺,這五個大錢我們兄弟的一點心意,您留著喝茶。”
二爺勃然大怒,“五個銅板,你打發叫花子呢?從四品的官來求見,起步都是五兩銀子的使喚費,咱們老爺怎麼也是正二品,你想用五個銅板就想進門,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家大人啊?”
李正擇雖位居高位,但性格古怪極少應酬,也不見訪客。
下屬的迎來送往也一律不參與,雖有俸祿、聖上賞賜等,但府內人的油水極少,所以揚州有句話,寧肯在知縣門前當條狗,也不在安親王府裡尋活計。
“那您說……”
二爺道,“沒有六十文,就別想邁入這個大門!”
兩人一猶豫,沒有作聲。
二爺以為他們要拒絕,連道,“實在不行,四十文也成,只是不能再少了!”
今日賭錢他輸了四十文錢,還在考慮怎麼回去跟媳婦交代,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門來,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再說了,冰窖這種地方老爺平日也不去,都是自己來打理,這點主他還是做得了的。
沈邵聞言,又奉上了四十文。
二爺接過去轉手拍在了桌子上,衝三個門房道,“錢在這裡,別在府上亂嚼舌根子,說老子輸錢賴賬。”
說罷,想了想又取回了五文,“這五文就當是你們孝敬老子的!”
對何正德、沈邵二人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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