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上有一個方形的柵欄視窗，秦洪站在門前，從視窗看進去。只見劉業泰然自若地坐在床上，沒有一絲不安。

這在秦洪看來是不正常的。要麼劉業很能裝，要麼劉業就是胸藏對策。

“劉業，你可想過會有今日？”

“無妄之獄，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此刻與以往不同了，這次，你會沒命的。”

“或許如此吧，秦太尉為了今日，也夠費心了吧。”

“幾日前我們就在這裡會面，當時老夫就已經給你機會了。”

劉業不屑一笑，還搖了搖頭，對秦洪之言嗤之以鼻。

秦洪也不知為何，看到劉業這般從容的模樣，雖然獲勝了卻高興不起來。他不再多言，因為與一個將死之人說再多也沒有意思。他轉身離去，離開之前特意吩咐了要加強天牢的看管，不許任何人探視劉業。之後他立即進宮，向佟皇后稟明劉業的情況。

永祥宮裡，佟皇后聽了秦洪的彙報，面無表情。

秦洪擔心她捨不得殺劉業，時間一長就找個藉口把劉業給放了，於是便說道：“皇后娘娘，劉業雖然被關在天牢，但臣觀之不慌不怯，泰然自若，擔心其早有所料，早有佈局。”

“你是說，他還能跑了不成？”

“正是。”

“天牢守備森嚴，他還能跑了？”

“皇后娘娘不可小覷了他，其人黨羽眾多，又有行不見蹤影的密探，若是有人裡應外合，想要劫獄救人並非難事呀。”

比起那些密探，其實秦洪更擔心佟莘放人。

“那太尉想怎麼辦？”

“燕王謀反證據確鑿，臣建議，儘快處置。”

“如何處置？”

“在牢中鴆殺之。”

佟皇后臉色略顯凝重，尋思了片刻，沒有下定決心。為了給自己一個捨不得殺劉業的理由，她就將皇上給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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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上那邊要如何交代？”

皇帝劉天琪雖然臥病床上，但每日都會過問朝中大事。這次舉子上書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徹查也是他的意思。但秦洪那道聖旨可不是他的意思，他的願意只是將燕王與範黎等人解除職務，讓大理寺徹查。

“臣以為，皇上應當安心養病了。”秦洪垂著頭說道，餘光偷望著佟皇后。

“皇上養病，何人主政？”佟皇后問，一雙眼睛緊盯著秦洪。

“自是太后協助太子主政。”

佟皇后微微一笑，“就怕皇上不願呀。”

秦洪道：“微臣會與眾位大臣一起勸說皇上。”

佟莘早就想擺脫病入膏肓，氣息奄奄的劉天琪了。所以秦洪這話對她有著極大的誘惑，只要皇上成了太上皇，那麼這朝中說一不二的人非她莫屬。所以，與其守著那個沒心沒肺的劉業，不如換取整個天下。

“看來，這大梁還是離不開太尉大人呀。”

雖然沒有明說，但秦洪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許可，當即也奉承了一句：“大梁離不開的是皇后娘娘，微臣也不過是為皇后娘娘辦事而已。”

佟莘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當即就讓他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秦洪凌厲命，告退離去。

當日夜間，秦洪帶著幾名全副武裝的隨從來到了天牢。雖然他對佟皇后說要鴆殺劉業，可擔心劉業死得不夠徹底，所以還帶了幾名殺手。他想先讓劉業喝了毒酒，斷氣之後再砍下他的頭顱，已確保劉業是徹徹底底的死了。畢竟過往常常傳言燕王已死，結果再關鍵的時候劉業總會死而復生。秦洪是吸取了前人的教訓，發誓絕不會讓劉業有活過來的機會。

秦洪來到了關押劉業的牢房門前，天牢裡依舊是守備森嚴。劉業的牢房門前更是十二個時辰都有八名守衛盯。然而，當秦洪透過視窗往牢房裡看去的那一刻，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擦了擦眼睛再仔細一看，他的眼睛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間牢房、是劉業。

牢房裡空空如也，劉業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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