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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得知道莫軍華回來,藍天特意在樓下等他。人剛進屋鞋子還沒脫,部隊裡打電話過來,那女人出車禍了,從屋裡飛奔出來,臉色鐵青的嚇人。

藍天還在樓梯口,拖著大肚子爬樓梯很累,聽到家裡電話響,然後莫軍華衝出來。樓梯口的藍天下意識抓向他,腳跟一個不穩,帶著她一起滾下去,淒厲的尖叫響徹整棟樓。肚子撕裂般的痛,屁股低下一大攤的血,藍天意識不清,手下意識抱著肚子喊莫軍華的名字。

樓里人送她到醫院生下來的是死胎,一個男孩子。住院七天,藍天哭了七天,沒有人照顧,拖著虛弱的身子去打水,結果看到莫軍華打水上了四樓。藍天跟遊魂似的,一路跟到四樓,見他神色柔和,鞍前馬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那個女人格外刺眼。

想著她死去的兒子,藍天爆發了,衝進去對著兩人邊罵邊打,瘋了一樣。打那過後,藍天對莫軍華死心了,沒再對他抱有幻想。

這事過後,莫軍華為了補償她,帶藍天去了軍區大院。莫軍華成了團長後,軍區大院裡分了套房子。沒發生這事,藍天都不知道莫軍華軍區大院裡有房子。

桃花來找過她一次,說是退伍了,過來跟她坦白,她喜歡莫軍華的事情。藍天走後,她以各種理由找機會接近莫軍華,還跟他表白過一次。莫軍華沒理她,桃花認為他被那個狐狸精迷得失了魂,黑白不分。私下裡經常給那個女人下絆,有一次趁那個女人上街給她下藥,將人搬去了某個旅館,脫光她跟男人睡一塊,拍照片威脅她離開莫軍華。

剛脫那個女人的衣服,被莫軍華髮現抓個正著。這事一旦發生,產生的不良效果很嚴重。部隊裡念在桃花曾經立過功,開除桃花軍籍。

桃花離開部隊,破罐子破摔,找人到處敗壞那女人的名譽。知道那女人害得藍天流產,特意找上門來一起對付她,藍天沒答應她。

藍天不恨嗎?

當然恨,恨得心跟刀子割一樣痛。

可她一沒能力,二沒權利,三無錢財,拿什麼對付兩人。鄉下奶奶不在了,她無處可去。明知道莫軍華跟那個女人有曖昧,藍天還是不敢離開,她怕死,離開莫軍華她沒有能力養活自己,只能像個透明人活在大院裡。

不聽,不看,不想。

直接她快四十多歲的時候,那個女人領著孩子找上門來趕她走。說她是不下蛋的老母雞,霸佔別人的男人,求藍天可憐可憐她,趕緊走給孩子一個名分。藍天跪下來求她不要趕她走,給口飯吃就行,家裡什麼活她都能做。

那女人死活不同意,逼得沒有退路了,藍天說她是莫軍華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沒有權利給她走。結果那女人說,兩人根本不算夫妻,告訴她軍人結婚要跟部隊打結婚報告,扯結婚證才算。

藍天不知道她怎麼離開軍區大院的,兩人生活了幾十年,又拜了堂,怎麼不算夫妻了。村裡人娶親都是這樣做的,輪到她了結果告訴她不合法。

藍天一直活在她規劃的小圈裡,從來沒走出去過,人際交往她不會,社會的發展她不知道,跟社會早就脫節了。

出了軍區大院,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沒臉回村。在飯點找份洗碗的工作養活自己,別人嫌棄她速度慢不要。其他的活嫌棄她年紀大,除了洗碗別的她不會,最後流浪到撿垃圾,晚上住在橋洞下,被人稱‘洞主’。

五十多的時候,撿到一個戒子,成了修士,之後再也沒見過莫家華,然後……她回到了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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