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無辜,罪不至死,在看到楊威救出蘇沫兒的時候,庚鬿便想過,這個在葛風鎮上驕橫的少爺,本『性』其實不壞,他修為太低,進益太慢,若是『性』子軟,在宗門內必然受人欺壓,他故作蠻橫,惹了事有他爹撐著,即使再沒用,別人礙著大長老也不敢對他不敬,只是當個紈絝子,久而久之,也就變成了一個真的紈絝子!
楊天輝既然是為了楊威,事敗之後,父子下山同住,成為普通的市井百姓,只要楊威安好,楊天輝應該也不會再生其他的心思。
水榭涼亭裡,三面被水簾遮擋,兩個人的身影模糊不清,一人沉思,一人沉靜。
容嶼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的背影,紅衣配玉冠,看著有幾分違和,金冠或許更適合他,這麼想著,手又不由自主地抬起,落在已經『插』好的髮簪上。
“怎麼了?”
身前的人突然轉頭,簪尾擦著他的手心而過。
容嶼對上他那張臉,微怔了一瞬,難得見他束髮,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眼睫微眨,透著幾分茫然,便搖了搖頭道:“沒事。”
庚鬿“哦”了一聲,又把頭轉回去了。
容嶼在他身後輕笑,心想:算了吧,這樣也好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嘴角笑意微斂,虛撫在他脊背,出聲道:“這次回去,就別再出來了。”
這話說的庚鬿心裡一陣刺痛,握在一起的手頓時攪得更緊了。
別再出來了……什麼意思?
他不想再見自己了?
這個念頭在腦中紮根,心裡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庚鬿笑道:“不出來留在家裡發黴麼?怎麼?容嶼兄還怕我賴上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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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的輕佻,他卻不敢去看背後的人,也想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了他厭煩。
容嶼半抬的手緩緩收回去,正要開口,背後一股勁風襲來,他下意識轉身,水簾晃動,水榭外一聲巨響,他眸『色』驟沉。
庚鬿比他更快,閃到臺階前看向承芸閣外,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閃著陣陣靈光,隱隱有黑氣纏繞,他心下一沉,招呼也不打便趕了過去。
青寒!
那與靈光相纏的魔氣,他再熟悉不過。
是誰將青寒『逼』到了暴『露』身份的地步!
心念幾轉,他還沒想到答案,人已經出了承芸閣,由白玉鋪成的庭院,被大陣震出了無數裂痕,破碎的縫隙間溢滿了水,庭院中間,少年隻身獨立,在他身前,三人並立,手中長劍橫在身前,劍氣直指對面的白衣少年。
“果然是個魔修,竟然已至化神之境!”
“化神期的魔修,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驚疑不定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原本待在前庭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盡數到了承芸閣外,個個靈劍出鞘,顯然有備而來。
圍住青寒的三人同樣有化神期的修為,乃焱陽殿和寄雲殿帶來為嫡系弟子保駕護航的,此時三人聯手,他們有恃無恐,有人哼道:“還能為何?聖物現世,魔界又豈能安坐?”
另一人道:“妖物,交出聖物碎片,我等留你一條全屍!”
青寒緊皺著眉,始終不語。
這些人一來便強闖,三位化神期修士同時出手,致命一擊堪堪擋下,魔修的身份卻再也掩藏不住,他此時周身魔氣纏繞,已成為眾矢之的。
那些人以為他是怯了,方才交手時少年便有些束手束腳,現在雙手垂在身側,緊拽著自己的袖角,看起來就像一頭無措的待宰羔羊。
“和一個妖物廢什麼話,殺了他,聖物自然是你我的!”有人按捺不住,率先出手,劍尖轉向,直刺少年心肺。
另外兩人唯恐他佔了先機,同時出手,將青寒圍住,蘊含了雷霆之力的靈劍連成一個三角陣,從青寒頭頂罩下,眼見著就要爆開,長鞭入陣,金光大盛,鞭尾與劍尖碰撞,三聲錚鳴,靈力震『蕩』,三個化神期的修士齊齊後退,腳在地面滑出好長一段距離才勉強穩住了身形,抬眼看向突然出現的人,滿眼驚駭。
庚鬿卻將他們置若未聞,轉頭對青寒斥道:“這種時候出手還猶豫!不要命了嗎!不敢打就跑,沒教過你嗎!”
青寒被他劈頭蓋臉一陣教訓,愣愣的不敢說話。
“你又是什麼人?”
對面被『逼』退的人開口,庚鬿煩躁的“嘖”了一聲,轉身冷笑道:“我兄弟二人破陣救人,諸位如今,是要恩將仇報嗎?”
他話一出,人群裡立即有人認出了他,從伏殺陣中倖存下來的人,幾乎都是被他們救下,那一身紅衣,很好辨認。
見過他的人面面相覷,其他人卻是不認得他的,他們沒在伏殺陣中與死神擦肩而過,庚鬿也算不得救命恩人,利益面前,什麼恩情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