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鬿道:“是,我早知道了。”
容嶼做事本該是滴水不漏。
年前戶部侍郎是二皇子一黨,而庚家家主與戶部侍郎交好,嫁禍二皇子或許是一時的離間之計,但也做的周密,“庚鬿”當時雖然還未參加殿試,卻已經是貢士,算是半個朝廷命官,按理說二皇子怎麼也得被嚴懲,可二皇子卻至今無恙,是因庚家暗中調查替二皇子脫罪。
連嫡子身死都未能離間二皇子和庚家,可見這兩方勢力之間的聯盟有多牢固。
庚家讓庚辰守在別院,卻不讓他救人,觀察了三日之後,又突然說要帶他走,他們在乎的不是“庚鬿”還活著,而是他的生還和他與太子的關係,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庚辰半天不說話,庚鬿又坐回桌邊,“父親可是要讓我入宮告訴皇上,我為太子所害,被囚禁□□?”
戕害貢士,已是大罪,且當今太子囚禁一名男子,於德行有虧,於情於理,皇帝都不會再讓他坐著東宮之位!
東宮再次空置,於其他人而言便是機會。
庚辰握拳看著他悠然抿茶,沉重的模樣和剛開始的激動憤慨完全不一樣。
“少主打算如何?”
庚鬿笑道:“你且回去告訴父親,詐死之事是我一人所為,是為了離間他與二皇子,助大皇子上位,此事揭開,是欺君之罪,庚家亦不能倖免,且這大半年來,太子於朝堂上的建樹他們都是親眼目睹,庚家何必要死守一個沒有前路的主?扶持當今太子,才是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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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助力其他皇子,都是謀逆!
若說之前的憤慨是裝出來的,眼下庚辰的震驚與不可置信便做不得假了。
他好似不認識眼前的人一樣,沉默了許久,才拱手離開了房間。
庚鬿看著一道黑影竄上院牆,又有幾道黑影緊隨而上,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剛剛跟著庚辰出了房間,帶他走的人會變成一具屍體,而他,估計又要回到整天與床為伴的日子。
容嶼直至午夜才回來,庚鬿原本是在熟睡,也不知道是被吻醒的還是被凍醒的,總之他睜眼的時候身上壓了個大冰塊正在親他。
“你喝酒了……唔……”
『迷』蒙的意識還沒清醒,話沒說完就被堵了回去,濃烈的酒香入喉,庚鬿無奈,伸手撫上他的臉,用力吻回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身體漸漸回溫,兩人才停了下來。
唇被啃的有些紅腫,庚鬿『舔』了『舔』唇:“不是讓你時辰晚了就別回來了嗎?外面冷……”
“為什麼這麼做?”
容嶼輕聲打斷他。
為什麼替他攬下罪責?為什麼要幫他說話?
庚鬿直視他道:“畢竟是我的家人,我也想保他們一條命啊!”
這話說的違心,但只要容嶼能信。
兩人對視,容嶼眼中的情緒很複雜,他略顯急切道:“我這樣困著你,我讓人跟蹤了雀顏,我知道你聯絡了庚家的人,我故意放他們進來,是為了試探你,這樣……你也不怪我?”
適時的『露』出幾分驚訝,繼而又笑了笑,庚鬿道:“那你試探的結果呢?”
回應他的是一個堪稱粗暴的吻。
吻落在脖間時,庚鬿微微仰頭,喘息著道:“你怎麼對我都沒關係,你安心就好。”
“……”
容嶼沒再說過一句話,緊抱著他不肯放手。
庚鬿知道,他這樣急切的將他所有不好的心思展『露』給自己,也是一種試探,輕聲細語的寬慰著,看著他在自己懷裡熟睡過去,聞著醺人的酒香,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庚鬿突然有些愧疚,眼中的堅定卻沒有消減。
庚家與二皇子的來往不是一年兩年,許多年的互惠互利早已經讓他們困在了一條船上,根本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兩句話而有所改變。
利用嫡子被害拉太子下馬的計劃破敗,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相反,庚鬿表現的越是在乎,他們的關係越是親密,對二皇子來說,越有利用價值!
一連幾日,容嶼沒再到過別院。
宮中傳出了皇上欲為太子選妃的訊息,這本也在庚鬿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