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獨自跟出去,庚鬿是半點也不擔心, 魅是魔宮內最穩重的人, 她親自去追蹤, 若是不想讓人發現,那些人就絕對發現不了。
距離凌淵真人入魔宮已有兩日, 魔尊假扮少年混入天芷宗成為上胥峰徒孫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宗門,眾位峰主齊聚上胥峰商議,各處峰頭修行的弟子便也下山聚在了一起。
幾位“同病相憐”的人, 接連兩次被騙,正坐在一棵粗壯的樹下,兩相四顧,皆沉默不言。
“高要,你與那人接觸最多,你怎麼看?”
“啊?”突然被點名, 高要愣愣的抬頭:“我……我……我接觸的也不多。”
只是剛入宗門時,他當是真正的小師弟, 照顧了兩天而已。
袁歆聞言撇撇嘴, 她其實也知道, 別人想要藏,憑他們微弱的修為根本發現不了。
她以前總以魔頭喚之,秘境中被人從鬼門關拉回來,這稱呼便也出不了口了。
“你們說, 魔尊, 對凌淵真人, 真的有那種心思嗎?”
有人猶豫著開口,迅速被集體瞪了一眼,便又悻悻垂頭。
這其實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同去魔宮談判的幾位長老都已經回來了,卻獨留了凌淵真人一人在“敵營”,宗主又遲遲不回應,不過是入後山禁地,先祖遺體是死物,哪有人命來得重要?
蘇沫兒也在其列,沉默了一會兒道:“他救過我,不止一次。”
葉寒棲應道:“也救過我。”
袁歆:“……”
高要:“……”
他們都被救過,不止一次。
就算那人一開始就心思不軌,現在在他們心裡,也無法將他當成十惡不赦的魔頭來看待。
葛風鎮上整日憊懶,眼底總是掛著青影,關鍵時刻卻總是仗義相助,荒澤秘境中,嘴不把門整日嬉皮笑臉的小師弟,在他們被同道中人圍困陷入絕境時又再次出現,來的匆忙,目的明確,他是特意趕來相救的!
而那個時候,他本應該已經去到了第七層的!
不惜舍下先機半路折返回來救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裝模作樣!
只稍微細想,魔頭的形象已經在他們心底天翻地覆。
甚至讓人覺得,以凌淵真人那般驚才絕逸,遙遙若高山之獨立的風姿,也只有當世魔尊,夠資格與其比肩。
想到他們奉若神只的人,將來會與一個不知名的女子結為道侶,他們將自己所見過的名門仙士與之比對,皆在心底瘋狂搖頭!
褻瀆!那是褻瀆!
眾人嘆息間,上胥峰上忽有流光閃過,回到了各自的峰頭,幾人起身仰望,唯兩人依然靜坐,葉寒棲巋然不動,而蘇沫兒,抿著清茶,默然失神。
她想起了那日從荊棘林裡走出,那兩人避開眾人後又從樹後走出,以她所見兩人之間的異常,凌淵真人對魔尊的偽裝,當真一無所知嗎?
她忽然抿笑,旁邊有人遞來一顆剝好的栗子,她伸手接過,衝他嫣然一笑。
魔宮內,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魔宮頂部的琉璃瓦鑽入,豔陽刺目,經過了鸞帳的阻隔照在臉上依舊晃眼,庚鬿閉著眼睛熟睡,下意識避開光亮側身,悠悠轉醒。
眼前一張安然自若的睡顏,精雕細琢般無可挑剔的俊臉,讓人怎麼看都看不厭,光『裸』的前臂從被窩裡伸出來,修長瑩潤的指尖觸上清瓷一般的臉,玩味的在上面點了點。
容嶼沒有睜眼,只在他手指觸到自己唇上時張口咬住,輕輕『舔』舐。
庚鬿心底微漾,被子裡面的身體忽然縮水,整個人比容嶼矮了一截,原本能蹭到他額頭的臉直接埋在了他堅實的胸膛,觸感極佳,他猶嫌不夠的往他懷裡鑽,緊接著一頓猛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