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一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
容嶼道:“十多年前。”
“……”這麼久?
可這裡除了那片假山,庭院周圍的樹木依舊如蔭,腳下的地板光滑可鑑,連橫樑上都是纖塵不染,這可不像一個荒廢了十多年的宅子!
有什麼其他的人,也會來這裡嗎?
他突然安靜下來,容嶼低頭便瞧見他臉上的鬱『色』,不用他問便解釋道:“護理宅子的人是別人派來的,這裡以前,是我母親住過的。”
“你母親?”
“嗯。”
現在在哪兒?
庚鬿沒問出來。
他看到了容嶼淡然如水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懷念。
如果母親尚在,他何至於十幾年來不回桑中城?
他為皇子,明德帝若知曉他拜入天芷宗,勢必會給他的生母一個高貴的名分。
他不稱母妃,只叫母親,不認父皇,只喚別人。
他到底經歷過怎樣的過去,才變成了如今提起任何事都能風雷不動的樣子?
他想回來桑中城嗎?
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那樣輕易地答應了他說想來桑中城的要求?
“怎麼了?”依舊溫柔的聲音。
庚鬿搖了搖頭。
一路無話,容嶼沒有直接抱他去房間,轉而進了浴房。
正在愧疚的人驀然一僵。
這人怎麼把他抱到這種地方了!
“你……”
“洗一下再睡,沾了油煙氣。”
油煙氣?
庚鬿抬手在自己身上嗅了嗅,都是清冽的檀香,哪有什麼油煙氣?
今天去過的油煙氣重的地方,好像只有那條小攤街。
那個賣炸蝦的老闆娘?
他就和那位老闆娘多說了幾句話而已,怎麼可能沾上油煙氣?
越想越奇怪,眼前有一片青紗拂過,容嶼已經將他放到了浴池邊的軟榻上。
他什麼都沒說,轉身在浴池邊蹲下。
亓暖玉磨成的圓形浴池,地板一直蔓延到青紗簾外,就算是寒冬,脫光了腳踩上去也會覺得溫暖,這是亓暖玉的特質。
庚鬿看著那人背對著他,在浴池內漕『摸』到了一塊凸起,輕輕轉動,便有汩汩水流從側邊四個白玉雕刻的龍頭中冒了出來,騰騰冒著熱氣,水汽氤氳,那人如同置身雲霧,庚鬿喉嚨不由自主的咕隆了一聲。
共……共浴嗎?
是不是太刺激了點兒!
熱氣還沒蒸騰到他這兒,他已經先紅了臉。
容嶼伸手試了試水溫,緩緩起身道:“可以了。”
可……可以了嗎?
庚鬿已經暈乎乎的,腦子裡冒出了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