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因為……”看著素雲疑惑的眼神,他支支吾吾,“我身份的事情,雲娘你也知曉。”
素雲一噎,距離上次官差過來,已經大半個月之久,難道現在出去還會被抓不成?
“跟你說了也不懂,你一介村婦,大字不識幾個,咱們還是安心等我娘來接。”
這話素雲已經聽了很多遍了,他嘴裡的娘也一直沒派人來過,但她心中一直隱隱覺得,顧振南的娘,似乎對自己的孩子多有不喜。
除了剛生完孩子那會兒還有個好臉色,其餘的日子過來,似乎都有些諱莫如深。
她抱著孩子,心中一念及此便覺得不安,或許,對她和孩子來說,在山上忍飢挨餓不是最壞的情況。
柯依卿在門外瞧的真切,上一世以為情深義重的兩人,一遇上饑荒居然成了這幅模樣。
“顧振南為什麼不敢出去?”
李為小聲道:“饑荒剛起來,他就到處偷東西吃,臨近的幾個村子都被他著手過,村民們見他一次便打一次,想來是打怕了。”
她吃了一驚,顧振南再這麼著也是個正兒八經的落難公子哥,自幼也飽受聖賢書的浸淫,怎麼會做出偷竊這種事情?
但柯依卿不知道的是,自從上次被官差打了二十鞭之後,顧振南喜歡汙衊良家婦女的事情便臭名遠揚。
因此,雖然他有手有腳長得高大,但卻沒什麼做事的肯用他,久而久之,這位自命不凡又瞧不起農戶的人,便開始了自己的偷盜。
她正琢磨著怎麼讓人寫和離書,門扉突兀地被開啟,顧振南一見是她也駭得往後一退。
“賤婦!怎麼是你?”他狐疑的眼神不住地在兩人身上打轉,半晌怒道:“果然下賤,居然已經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柯依卿與李為愕然,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先按兵不動。
“怎麼?你可以養外室?我不能另找一個?”
顧振南冷笑,“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像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自古便是要浸豬籠的!”
“現在的世道,你一個身份不明的,怎麼讓我浸豬籠?”
他頓住,也自知暫時做不到,但若是讓他輕飄飄地放過兩人,也實在不甘心。
再者,在城外住了三年,見多了素雲這樣的小家碧玉,再一見柯依卿這樣嬌美的,心下難耐之外,他也多了些算計。
他對李為道:“這位大哥,我這媳婦你得了總不能白佔便宜,多少需要表示表示,我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為剛想出口反駁,便被她止住。
她心中又氣又好笑,都這種情況了,顧振南還能想著賣髮妻,也是個人才,難怪上輩子被這家人吸乾淨了血。
見他這趨炎附勢的嘴臉,哪裡不知他這是渾身懶肉,最怕過苦日子,眼下這情況只怕稍微給點甜頭,再叫人寫和離書也不是什麼難事。
柯依卿給的起,卻不願意給太多,對這樣的渣滓,給些打發叫花子的便了事。
“賤婦!你攔什麼?”說著顧振南就想上手打,卻被李為一腳踹開。
李為跟著她做事沒缺過米糧,自然渾身都是力氣,一腳下去,顧振南便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屋內的素雲本來還想出門幫腔,一見他吐著血倒地不起,也嚇得直往裡屋躲。
柯依卿心中直呼痛快,但也沒忘了正事。
她稍加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我和我相好是從城裡逃難來的,打算在山野間作對亡命鴛鴦,雖然是你髮妻,但躲到這兒總沒人說三道四了吧?”
“你當我是傻子?”顧振南痛得齜牙咧嘴,“這山頭,都是你買下的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