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救命姑娘啊,你就告訴我們吧,這到底是咋回事,為甚這奶汁是黃的。”
月穎惱道:“你這回再求我,我也不會說的,且去找醫官們給你答案。”她凝了一下,低聲道:“這事牽扯到你家後宅的陰私,我不好多說,你找了醫官,就算事情鬧大,他們也能替你作證。”
姜奶奶瞪著眼睛,不解這是怎回事。
姜太太到底是活了幾十年的,當即道:“這裡頭莫不是有毒?”
“我連民醫都不是,說話不管用,你找醫官瞧,他們的話出口,就算上衙門都是管用的。”
姜太太立時就明白了。
這事要麼息事寧人,要麼就鬧大,但若要鬧大,只月穎的話不足信服人,還得醫官們的話就算到衙門,官老爺都相信。
外頭,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請問,送子神醫在家嗎?”
姜奶奶正要驚呼,只見二紅、三紅手拉手直往姜太太身後躲,兩孩子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月穎正好奇,又聽外頭有人問:“送子神醫在家嗎?”
小桂花正與大紅在院子裡玩堆雪狗,大聲道:“月姨在家,你進來嘛!”
姜奶奶給紅寶整理著襁褓。
姜太太將兩個孫女坐在自己懷裡,“你們倆的膽兒怎比你孃的還小,瞧你大姐,跟個沒事人一樣,你們倆怕什麼怕?是吃她的還是喝她的,你們吃穿的可都是祖母和你娘掙來的,理她個鴨蛋!”
姜太太說話直,雖上了些年紀,卻顯得和睦可親。
想想看,一個古代婦人,硬是從挑著擔兒賣的豆腐做到整個府城貴族、百姓都愛吃的大豆腐鋪,也確有些本事,性子不潑辣、爽利,人不勤勞吃苦也沒有今日的成就。
門外,一個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相的婦人邁入了院門,身後跟著一襲綢緞袍子的少女,頭上戴著赤金釵子、珠花,這穿戴倒比姜奶奶還要闊氣幾分。
姜太太“喲——”了一聲,“我說柳舅母,你怎麼尋到這兒了,沒帶你長媳來求子,倒帶了你三閨女來?”
進來的婦人進不是,退也不是,她也是幾番打聽,才知道送子神醫回來了,前些日子,柳三妹總喊肚子疼,月事也淅淅瀝瀝時有時無的,本不想當回事,可昨兒夜裡,疼得滿頭大汗、小臉煞白,柳舅母才覺得這事不大對勁。
上午剛領了女兒去醫官署,以為是胃腸上的毛病,結果醫官一診脈,“去千金科瞧吧。”
千金科便是婦科,柳舅母心下咯噔一下,以為是病,又帶閨女去瞧,還特意讓掌科大人給掌脈,掌科大人請了半晌,面容古怪得很,最後只說了一句:“這脈真奇怪!”末了問了句,“許人家了?有未婚夫?”
柳舅母說了句“沒有呢,想議親,這不一時沒遇到合適的。”
盧掌科就再不說話了,只道了句:“這脈古怪得很,你另請高明罷。”
柳舅母聽這話,當即嚇得臉鐵青,連步子都邁不動,這句“古怪得很”她以前可聽過,結果她二閨女在診了之後,不到半月就因肚子疼過世了,從疼到死連兩個時辰都不到,可送到醫官署,連醫官們都束手無策。
想到這兒,柳舅母纏著盧掌科說了半日好話、又塞了銀子,盧掌科道:“她這病,我們這兒還治不了。”
“你是掌科大人,你都沒治不了,那誰能治?”
“我與你說一個人,你去找她試試,若她不行,你只能去冷月峰求神醫,可這位神醫的脾氣古怪著呢,聽說定波候老候爺的病,治好就用了五十萬兩,且她下藥,最喜用名貴藥材,一套藥下來就得十萬餘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