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厲聲道:“你給我住嘴,這麼肉麻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心魔洋洋得意,“我愛心兒,為什麼說不出來?”
他是魔,他是執念,武昌不敢說,不能說的,他全都能說。
他沒有那麼多的理智,他更多的是率性而為。
武昌含情脈脈地望向妻子,“心兒,你在冰宮,我……我其實很想見你的……”
心魔高呼:“你這個卑鄙小人,這應該是我的話,你為什麼學我?”他身子一閃,近了月心跟前,“心兒,我們離開這兒吧,他束了我一生,也困了你一生,從今往後,我們自由了……”
武昌聽到這兒,冷汗直冒,有一天,他居然被自己的心魔打敗,不是修為,不是實力,而是感情,他覺得不好說出口的,心魔說了。
月心靜靜地望向武昌,“昌哥,自始至終,我喜歡的那個人一直是你。就算你因修煉冷落我,你因教導弟子無暇顧忌我,可我心裡,真正喜歡的還是你呀。為什麼,你就要摒除雜念,化解魔氣呢?是神也好,魔也好,是善也罷,惡也好,你都是我的昌哥……”
心魔無法理解地驚問:“我陪了你這麼多年,照顧昏迷不醒的你,我溫柔、體貼、痴情專一,你為什麼喜歡他?”
月心平靜地笑著,這樣的笑,像最美的彩虹,“因為你也是他的一部分,你是他用七情六慾化出的魔。小穎說,你是他的心魔,不是,其實你是他用七情六慾凝出的分身,你名為魔,卻是昌哥心底最渴望做的那個人……”
他不是魔,更不是心魔,而是武昌的分身,是武昌用自己的七情六慾所化。
月心柔聲道:“昌哥,我愛你的全部,好的、壞的,我都喜歡,我只要你做真正的自己,你不必將自己變得這麼完美,完美的你讓我覺得陌生……”
在她的輕聲呼喚裡,魔居然碎了,是的,是真的崩潰了,就似消融的雪,又似打碎的玻璃,一點一點。
月穎手腕上的七情鳳淚珠吸食著空氣裡的七情氣息,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些愛恨糾纏,那些七情六慾竟化成絲絲縷縷湧入武昌的身體,他靜靜地凝視著不遠處的月心,“你是如何瞧出,他是我的分身,而非真正的心魔。”
月心依然溫柔地笑著:“你是我的昌哥,是我愛慕的夫君,你凝出分身,只是希望能時時陪伴著我、不再因沒有時間陪我而遺憾。”
月穎笑著,拉著月心的手,將她的手放到武昌的大手裡,“父親,你一定要待孃親好,你欠了她一個陪伴,就用你的餘生補償;你欠了她一句:我愛你,你就要深情地告訴他。”
“愛,不是錯,而是天地間最偉大的情感。爹、娘,你們一定要幸福到永遠!”
武昌擁住了妻子,深情地喚了聲“心兒”。
月穎在旁邊含笑看著,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又比劃了一通,用唇語反覆說著“我愛你”,武昌覺得這好難,但最終還是低沉地說了聲:“心兒,我愛你!”
月心聽到這一句,“昌哥,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原來,一旦說出口,並不是很難。
他們都曾承受了太多的苦。
武昌又道了句:“心兒,我愛你!”
“沒聽見啊!”月穎在旁叫嚷著。
武昌覺得說這話越發容易了,分身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對,拿定了主意,他大喊:“心兒,我——愛——你!”
這一回,月心聽清了,只道了句:“真是丟死人了!”推開武昌,一溜煙跑了。
仙媒在旁邊哭得稀里嘩啦。
月老睨了一眼,“你哭個甚?”
“仙君沒覺得很令人感動。”
月老沉吟道:“老夫只覺得月華公主頗有做紅娘的資質,你說要不要將她拉到月老宮來,說不定我月老宮又能多做成一些仙界、神界的良緣!”
為嘛他們想的不是一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