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厭透圈裡的豬,每日清晨,一聽到她盛水煮飯的聲音,它們就會開始哼叫起來,沒及時送豬食,那叫喚的聲音就會越來越大,其聲不亞雄雞報曉,以一種能讓全村人都聽見的架式再扯著嗓子高叫。
說讓她餵豬,還會讓她清掃豬圈。
這才一夜,豬圈的角落裡又堆了好些豬糞。
月穎看著自己腳上這雙“母親留下的冬靴”,天氣越發冷了,她可不想赤著腳跳到圈裡掏豬糞,她蹙了蹙眉頭,最終咬咬下唇,翻過豬圈清掃。
餵飽了豬、清掃完豬圈,她要將家裡的五隻鴨子放了。在放鴨子前,得數一下是不是有五隻鴨蛋,如果不夠數,還得逐一摸一遍鴨子屁股,若能觸到硬物,便是蛋未下,不能放;若是屁股裡空空軟軟,那就是下過蛋,可以放出去。
摸鴨屁股的時候,她也遇到過鴨子拉屎,摸了一把的鴨屎,險些沒把月穎給噁心死。
家裡的五隻鴨子是蘇家的“副業收益專案”,一枚鴨蛋能賣兩文錢,五隻就得十文錢,豐收後的秋天是鴨子產蛋的高豐期。
月穎放了鴨子回廚房時,孫氏已經將米和番薯下鍋,和往常一樣,米裝在粗紗布裡丟到鍋裡的。
剛來的時候,她沒懂孫氏為甚把米裝在粗紗布裡,後來才明白,大米不是人人都可以吃的,只有家裡的男丁與孫氏能吃,就是大伯母胡氏、三叔母唐氏也只配喝點帶有米味的湯,更別說月穎了。
孫氏不放心月穎加米、下番薯,怕她用量多了,到時候青黃不接鬧了饑荒,時不時將“要節省,就得從頭省”的話掛在嘴邊。
蘇家的日子原就不寬裕,就是月穎多下鍋幾塊番薯,孫氏都要罵三天。
月穎往灶裡又添了幾把柴,自覺地提了牆角下的大掃帚清掃院子,沒掃幾下,孫氏就道:“七丫,怎不打掃牛棚?”
她凝了一下,反問道:“奶奶放心我去?”
不是罵她是掃把星,守個牛棚都能失火,險些把蘇家的大水牛給燒死了。
是原主被燒死,在這家的眼裡,她還不如大水牛珍貴。
她在大火後昏睡兩天,醒來時,腦海裡對前身蘇七的記憶不像是記憶,總是記得有人在她的耳邊傾訴,“你在牛棚被火燒,你的容貌就是那時被毀的。”怎麼想,怎麼似有人強行催眠將記憶複製給她。
從那模糊卻又異常清晰的記憶裡,她記得月夜下,蘇七聽到異響到牛棚外察看,卻被一個黑影打了一記悶棍昏迷。
若不是那記悶棍,她不會被大火毀容。
那個黑影在蘇七的記憶裡很是熟悉,一定是認得的人,可她怎麼也憶不起來到底是誰幹的。
牛棚失火的事顯然不是意外。
是有人要殺她?可她一個半大的孩子,誰會下這等狠手。
可若說想燒死牛,這個理由就更可笑了。
孫氏似被鑿到了痛腳,當即跳了起來,怒罵道:“你這作死的臭丫頭,我就知道,那晚的火是你惹出來的,還好保住了大水牛肚子裡的小牛爺,否則,看老孃不剝了你的皮……”
原想讓月穎打掃牛棚,現在看來不成了。
說不得大水牛一見到月穎就會想起那場大火,要是再因這事動了胎氣,害了小牛爺就不划算。
若是生一個小母牛,這可是六兩銀子。若是小牛爺,能賣四兩銀子。孫氏一想到半年後,就會有幾兩銀子的進項,就樂得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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