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看著下朝後,從宣政殿後方離去的龍爹跟龍媽,急急招呼了兩聲,但那兩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理都不理他的在儀仗的陪同下,緩緩隱沒在了宣政殿巨大的屏風後面。
連鐵跟汪樓苦笑著攔住李弘:“殿下,您就放過奴婢吧,奴婢不敢放您過去的,皇后有命,你要是過去,奴婢腦袋就得搬家。”
“我特麼過不去,你們腦袋照樣得搬家。”李弘手無寸鐵,就完全打不過人家了,要是有把刀啥的,砍到他們身上還行。
但赤手空拳的話,這些貨色都跟練過鐵布衫、金鐘罩似的,站在那裡任自己隨便發力,哪怕是踢襠都不能讓人家感到疼痛、痛苦。
“殿下,奴婢真的求您了,其實您大可不必非得從這裡過去不是……您看宣政殿前門,它離後宮也不是很遠不是?”連鐵贏捱了李弘一拳,殿下的力道越來越猛,如果不是早就紮好了馬步,怕是都會被他一拳打翻在地的。
“臥槽!對啊,真是豬腦子我。”李弘扭身便跑,不顧殿中其他太監、宮女的側目,像是屁股後面著火似的跑了出去。
一陣風似的追趕,遠遠就看見了龍爹跟龍媽的儀仗正在緩緩往前,某人於是急忙呼道:“兒臣李弘見過父皇、見過母后。”
聽到身後某人的見禮聲,李治腳步微微一停,剛要扭身轉頭去看,就聽見旁邊的皇后說道:“別回頭,繼續走,不然的話,容易被他看穿我們的計謀,那樣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李治聽話的於是邁步繼續往前,迷迷糊糊的問道:“你什麼時候跟他達成一致的?”
“就在朝堂之上。”武媚不顧身後的叫喊聲,繼續往前走著。
“就是那一番眼花繚亂的手勢?”李治回想著朝堂之上,李弘怪異的舉動,喃喃問道。
“不錯。”
“那是何意思呢?”
“沒什麼意思,裴炎向來是妾身替陛下治國期間所倚重的臣子,如今被他不知會一聲就下了大理寺,妾身難道不該跟他討要點兒好處,安慰下妾身嗎?”武媚笑顏如花兒般,淡淡說道。
神情之間說不出的輕鬆跟優雅,雍容華貴的氣度、漂亮白皙的臉頰,明亮美麗的鳳眸,眼角連一絲皺紋都看不見,還像是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一般風華絕代,美豔不可方物,讓李治望著陽光照耀下的皇后,不由得一陣心神搖曳,恍恍惚惚。
“安慰?”李治更好奇了,這怎麼安慰?
剛才朝堂之上,治罪裴炎時你一聲不發,為何現在才說?既然你倚重裴炎,那就該當時發聲幫他才是啊。
武媚看著李治有些反應遲鈍的神情,輕嘆口氣說道:“裴炎乃是咎由自取,如果妾身在朝堂之上替裴炎開脫罪名,袒護他,豈不是置弘兒受他攻訐、誣陷不顧,豈不是讓身為太子的他失了顏面?那樣一來,李弘在朝堂之上,哪還有威信可言?”
“既然如此,何來安慰一說?”李治更加茫然了,既然皇后你知道以大局為重,那麼為何又要討要好處安慰?再說了,他能安慰你什麼?
“但裴炎乃是妾身依仗、看重之人,他李弘私底下也不跟我相商,就開始早早做局設計裴炎,他置我臉面於何處?雖然設計的天衣無縫,讓人以為完全是裴炎的錯,但工部房先忠跟裴炎之間,怎麼可能會有金錢交易?就算是房先忠要以金錢賄賂他人,也該是賄賂李賢跟吏部才對,賄賂裴炎算是怎麼回事兒?這明顯是李弘早就設計好的,逼著房先忠指證、誣陷裴炎……。”
“朕以為不見得,今日朝堂之上,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可能是誣陷,看房先忠的樣子,可是一早就打算請罪的,而且他可是對李弘挪用五百萬兩早就心有不滿……。”
“這能代表什麼?李弘是何許人也?他想要誣陷裴炎,又不想讓其他朝臣看出來,以免影響他太子的威望,那麼就得做到考慮周全、天衣無縫才行,其他人沒有看出來,難道以為我也看不出來嗎!哼,看我怎麼宰他這一次,對了,你跟妾身一起往上抬價,必須得讓他長點兒記性才行!”武媚看著快步跑過來的挨宰之人,磨刀霍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