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食過半,每個人都飲了點桂花釀。
其他人或許臉上不顯,辛夷卻酒量淺有些上頭,不過還好,她喝得少,所以最多隻是臉頰紅撲撲。
如果熟悉她的人定然會知道,她當下不算很醉,但蕭成策明顯不在此類人之中。
於是當她努力俯身去夾旁邊的雲片糕時,對方以為她是醉得快把臉栽進食物裡,伸手用力一扯,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
辛夷不僅想吃的雲片糕沒夾到,筷子還掉在地上,整個人軟軟地驚呼一聲,摔進旁邊人陌生而堅硬的懷抱。
慣性太大,摔得她懵了幾秒,沒有立刻推開,彷彿是並不排斥與他親近似的。
蕭成策也懵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抱住了一團香軟的雲,她看上去纖細,骨架卻小。
抱在懷裡跟沒骨頭似的,只有溫香軟膩的觸感,甚至他橫在女子胸前的一隻胳膊,感覺到了某種沉甸甸的份量。
蕭成策:“……”
還沒等他回味,懷裡的女子就被扯開,甚至扯得比他們最初坐的位置還要遠。
他下意識去瞧白辛夷的側臉,她有些氣惱地低著頭,伸手整理被他壓得有些鬆散的裙襟。盡管少年起身遮擋的動作快,他還是看到了那片晃眼的起伏雪白。
謝漱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冰冷形容了。
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姐夫,反倒像對著什麼不可原諒的仇人。
蕭成策愣了一下,然後回過味兒來。
——難道阿漱是替阿姊生氣,怕他今夜和白辛夷過於親近,會讓楚楚傷心?
他轉過頭,果然看到楚楚欲言又止的委屈神情。
這才重新穩了穩心神,刻意安撫般的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而另一邊,辛夷已經整理好裙襟,扯著少年的衣袖讓他坐下。
她能感覺到謝漱的心情差得要命,但她選擇假裝不知道,繼續低頭吃自己的糖酥。不時拿著帕子,去接唇邊掉落的碎渣。
過了片刻,系統問,“宿主,謝漱好像快氣死了,你怎麼不哄哄他?”
辛夷嗤道:“妒忌也是感情的催化劑,讓他偶爾醋一醋,沒什麼不好。”
他越喜歡她,就會越討厭蕭成策跟她親近,所以生氣才是正常的,不生氣就完蛋了。
月明星稀,帶著點燥意的微風吹過。
耳邊除了池塘的流水聲,就是身側少年纏在發尾的紅繩銀鈴。
忽然間,蕭成策喚了一聲“阿漱”。
他好像有些奇怪,蹙著眉,指了指少年下頜,“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辛夷跟著抬頭,看到他下頜處那道抓痕的同時,也撞進了少年冰涼如水的漆眸。
嘖……
真的生氣了啊。
另一邊,蕭成策問完才想起來對方不能回答。
而且就算他能回答,自己也看不懂啞語。意識到自己可能戳到了少年痛處,於是有些愧疚地笑笑,“應當是野貓抓的罷,不妨事,以後小心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