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越想越覺得心虛,根本沒勇氣扯掉自己眼睛上的紅綢,還是少年忍怒譏諷地幫她扯掉。
她剛抬起頭,還沒來得及狡辯解釋。
就被抵在旁邊的朱漆柱子吻住,是裹挾著憤怒與恨意的一個吻,幾乎要生撕了她,力道大得她生疼嗚咽。
辛夷感覺自己嘴唇被兇狠咬了一口,瞬間血珠順著她下巴滑落,根本來不及被少年完全吞嚥進去。
她從來沒接過這麼血腥的吻,疼得她腦子發暈,生理性的掉眼淚。等到終於推開少年的時候,嘴唇和舌根都是麻木的。
她肩膀發顫,踉蹌兩步,細瘦胳膊撐著身後的長案喘息。
昭華閱過的風月無數,從少年忽然出現,死死盯住那個毫無所覺的穠豔女子開始,她就看出了些許眉目。
所以第一時間才沒去阻止。
等到那個吻結束,辛夷依舊背對著她。
昭華問,“你家郎君苗疆來的?別說,長得就很會下蠱的樣子。”
她從小到大,在盛京中見過的貌美少年不知多少,但俊秀成這樣的還是頭一回見。
怪不得能引誘得辛夷跟他有了首尾,便是尋常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女郎要朝他暗中拋媚眼。
辛夷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的嘴唇真的好疼,好像還在往外滲血,她下巴上估計都染紅了一片。
於是轉過身,想去拿自己先前放在案邊的繡帕。
這才聽到昭華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通道,“怎麼親成……咬成這樣?”
她語氣裡滿是震驚,“你家小郎君,怎的醋性這般大?”
辛夷被咬破嘴唇都不敢抬頭:快別說了,再說就把人氣瘋了。
謝漱看著她心虛低頭的樣子,四肢百骸都泛著沉沉冷意。
怪不得急匆匆出門還騙他說有正經事要做,怪不得連婢女都不願意帶上,原來是到此處另尋新歡了。
如果他沒及時出現,接下來她打算做什麼?
和旁的男子摟摟抱抱,還是像他們方才那樣唇舌相渡?
謝漱氣笑了,寒心似的一句句質問,“這就是你說的正經事?”
“這就是你許諾過我的喜歡?”
辛夷被問得頭愈來愈低。
她很想巧舌如簧的為自己辯駁,說不是這樣的。但對方顯然在氣頭上,她解釋再多也沒用,而且她的嘴唇真的很疼,稍微呼氣都一扯一扯的。
謝漱見她如此,眼神逐漸冰涼沉寂,再沒有追問下去的興致。
只在離開前,對著昭華微微扯開唇,“長公主若是願意,府上的面首都可以送過來給我喂蠱蟲,或者我把食人蛛送過去也一樣。”
辛夷愣了下。
然後匆匆跟長公主告辭,追著少年跑了出去。
可惜直到回了宅院,謝漱都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看見了也只當成沒看見。
跟看一株蘭草或者盆栽,也沒什麼區別。
夜色漸深,涼風吹得緩慢。
連香蘭都隱約察覺出他們兩個的不對勁來,試探著詢問女主,嘴唇是不是被謝漱咬的。
辛夷嘆息一聲,頹喪地點點頭,然後思考著應該如何跟少年認錯。
畢竟這件事說到底,確實是她有錯在先。
所以等到熄燈之後,辛夷特意穿得很單薄,如瀑青絲嫵媚地披散著,主動去謝漱搬去的偏房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