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
辛夷嘴硬,凝著水眸瞪他,“當、當然不願意。”
她是玉荒老婆啊,怎麼可能會願意?不過小鳳凰要是想強制愛,也可以當她沒說。
兩相對峙,也許是她的模樣過於抗拒。
融光沒再靠近,纖長睫羽彎成兩道純粹無害的弧度,好像先前那些過分露骨的話不是他說的,“今夜我要去浸泡靈泉,姐姐不想等我的話,就去偏殿歇息罷。”
融光靜靜望著她,心底有奇怪的情緒滋味在不斷攀升,就連他自己都不能解釋清楚究竟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因為那夜在遍地血腥味的月色下,撞見她那副花妖精怪的眉眼,也或許是她的名字——辛夷。
自從他有記憶以來就很難入睡,因為一旦睡著就會陷入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境,每次醒來之後什麼都記不清楚,就只有頭痛欲裂的感覺。
最難以忍受的那次,他到妖族邊界殺了很多魔修,然後提著滴血的劍漫無目的走在夜色裡,直到看到溪邊的大片辛夷花。倒在樹下的時候骨縫間的痛意才得以緩解,讓他覺得平靜安寧。
辛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能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熱注視,安靜地一遍遍舔舐。
直到耳邊的好感度提示再次響起,連系統都覺得不可思議,磕磕絆絆問,“宿、宿主……你是不是跟狐族學會什麼媚術了?怎麼反派的好感度,這麼快就漲到75啦!!”
辛夷也懵逼。
等到少年的身影已經離開殿門,她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個小世界的反派也太好攻略了吧。
她心裡奇怪,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了好半天,終於醞釀了點兒睡意。
然而就在半夢半醒之間,身邊氣息卻陡然變化,她忽然間感覺到腰肢一緊,似乎有條毛茸茸的東西纏了上來。
“!”
辛夷差點尖叫出聲。
可惜嗓子卻像是被誰塞了團濕漉漉的棉花,怎麼都發不出聲音,直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暗含親暱,“娘子。”
辛夷這才注意到,纏住她的是條雪白的狐貍尾巴。
也就是這一眼,她終於緩慢意識到抱住自己的究竟是誰,對方卻將她略顯僵硬的表現理解為在生氣,隨手解除了對她施加的禁制,嘆息地抱著她輕哄,“娘子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辛夷:嗯。
確定了。
就是那隻死狐貍。
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在推開他的懷抱從榻上坐起來之後,她還是被玉荒的容貌驚豔了一瞬。
青年烏發似水,精緻旖旎的眉眼含情,寬大的衣袖鋪滿枕邊,是很好看的狹長微挑鳳眼。此刻正以手支頤瞧著她,身後的數條雪白狐貍尾巴蕩來蕩去,淡然從容的氣質中隱約風騷入骨。
辛夷沒辦法不怔愣,她本來就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更何況她數了數對方的尾巴,貌似有九條,而且每條看上去都那麼高貴美麗,天然就有迷惑人心的資本。
狐貍精害人,眼前的這只也不例外。
哪怕她的心再波瀾不驚,也很難不被戳中隱藏在骨子裡的福瑞控本質。
玉荒對她的失神見怪不怪,因為在他的固有認知中妻子本身就對自己情深不渝,於是很自然地,就把少女的反應理解為了“喜歡”。
深深的喜歡。
而不僅僅是對於他身後那九條雪白狐貍尾巴的喜歡,畢竟對於自己這張臉,他還是很有那麼幾分自信的。